原来还会有人替她庆幸。
梅萧仁沉默的时候,楚钰在环顾庭院。他眼里清风如是,但零碎的记忆拼凑不起往日光景,没什么好留恋的。况且这些旧物不止在供他找寻什么回忆,还在提醒他,该办的事依然要办。
“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梅萧仁闻声回过神,楚钰已经出了门,留下一道让人目光流连的背影。
她在想,他走得这样急,是不是拘泥于礼法?
如果她是梅萧仁,他们或许能交个朋友,但是她这样的打扮只能与所有男子保持距离,但凡在偏僻的地方相处久了都是越矩。
越是被束缚,梅萧仁就越想念她那身官服。虽然青色的官服象征着她在大宁的官职里处于末位,但是青着青着说不定就绿了,绿着绿着,说不定就红了。
梅萧仁望天一叹,从前她的确是这样想的,怎料世有小人,在她官途坦荡的时候,堵了她的去路。
路不凿不通,及早回去干活才是正事!
第二天一早梅萧仁把萧茹的喜帖给了她爹。
“唉……”
她爹在叹气。
梅萧仁招手让下人退下,等门关上才摘下面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也不问她爹为什么叹气,因为她知道:
有一种无奈叫——眼红!
“爹,你也别灰心,不就是个州府的官嘛,过几天我也能升进州府去。”
“哼,你就夸海口吧。”她爹冲她翻了个白眼,“闺女,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这话打从你上任前就在说,两年过去,你这县令当得是越来越稳当。”
梅萧仁微微侧过身,直视着她爹的眼睛,认真且严肃:“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闺女,你要是真能进州府,爹也无话可说,可你现在……。”萧父顿住了,不忍出言戳伤女儿的心,另道,“女儿家不是当官的料,当个县令还不如辞官回家,学学你堂姐,安心嫁个好人家。”
“我不是当官的料?”
梅萧仁说起这个就来气,猛地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惊得杯里的茶水都往外溅了不少。
“要不是那个混账到知府大人面前告了我一状,我离进州府已经不远了!”梅萧仁不禁磨起了后槽牙。
“混账?”
她虚目道:“那个混账昨天还装作宾客来了家里,当着我的面骂秋水县县令是个贪官污吏!”
“当真?”萧父惊讶,片刻后便开怀大笑,“你没叫人把他扒皮抽筋?”
梅萧仁平静下来,摇摇头。毕竟那人手里有护身符,如今云县也是她的地盘,江叡在她的地盘出了事,老李还能不找她麻烦?
“你堂姐的婚礼……”
“下个月知府大人要巡视宣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到秋水县。”梅萧仁道。言外之意——她没空!
萧父知道女儿心里憋着一口气,也就不再多说。
就到了收假的日子,梅萧仁清点好梅楼的盈余先行一步,让家里的镖局过几日再押着银子来秋水县。
她没乘轿也没坐马车,换回男装,牵了匹马独自上路。
山林里清风阵阵,她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救……救命啊!”
“打!给我狠狠打!”
呼救声和喊打声同时飘出树林,梅萧仁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
“别打我家公子……”
果真是耳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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