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仁与那位姑娘告辞,转身出了流光阁,走到门外时看见街口有辆马车飞快地驶来。
路上的行人都在躲避,她也停下脚步让行,转眸间却见路中间还站着一个女子。其愣着不动,像是在走神。
马车已经逼近,而女子还没意识到危险。
街上只有梅萧仁离女子最近,她本能地冲过去抓住女子的手腕,飞快地将其拽回路边,“姑娘危险”
她话音一落,马车擦身而过,直教人庆幸。
女子转了一圈后才站定,望着她,目光有些凝滞。
梅萧仁想抱怨,可是对于柔弱的女子,她一向不忍说重话,只叮嘱了句:“下次要当心。”
她说完便松了女子的手,移步离开。
清莺还愣在街边。对清莺而言,这样的一拉一拽多像那晚在军营里,他拉着她的手,带她离开火坑。
正是这样的像,让她愈加失魂落魄,自言自语轻叨:“他不记得了”
街上站着不动的除了清莺外,还有流光阁门前的主仆。
丫鬟道:“小姐,是刚才那位公子救了她,那位公子真是个好人。”
女子仅是莞尔一笑,应了声:“看见了。”言罢便登上等候在一旁的轿子,乘轿离开。
清莺回过神,正好看见女子俯身进轿的一幕,又见女子的头上还簪着那支大人相赠的那支花簪
梅萧仁回来两日,两日都没在住处多待过,即便江叡还借住在她这儿,也没让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她心里搁着的不止修镯子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更为重要。
此事需要知府大人同意,她得去试着向老李请命。
梅萧仁本想找去老李的书房,路过二堂时发现知府大人就坐在里面,而且他不是一个人,面前还站了个高靖书。
李知府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指了指地图上面,肃然问高靖书:“这几个地方的地势,你知晓多少”
高靖书拱手笑言:“回大人,宣州境内的山川河流卑职早已熟悉,请府台大人放心,这次的河工定不会有什么差池。”
“你可曾去看过”
高靖书目光一定,顿时陷入沉默。
梅萧仁站在门边上听得清楚,也知高靖书为什么而不敢答,因为他每日都坐在他的同知署里,要么接见上门求他的乡绅,要么听听办差事的下属回来禀报,极少出去走动,没用自己的眼睛看过外面。
他说的熟悉地势,想必也只是将地图背下来了而已。
老李这等官场老马,怎会看不出高靖书在心虚,于是垮了脸,“没去过”
“卑职卑职正准备忙完手里的差事就去”
李知府蔑了蔑高靖书,收回目光看着地图,慢道:“老夫体谅你从前你身兼两职辛苦,特地让梅萧仁来帮你,你不交出几样差事,如何闲得下来”
高靖书即言:“梅通判初来,现在就接管诉讼、河工等差事恐怕难以上手,所以卑职准备带他先熟悉熟悉,再将本该是他的差事交还予他。”
李知府抬眼看向高靖书,声音越发低沉:“别以为老夫不懂你的心思,梅萧仁与你一样,都是老夫的左膀右臂,你们谁敢窝里斗,碍了老夫的事,老夫必定斩其一”
“是,卑职定当谨记。”
老李现在正在气头上,加上高靖书还在,梅萧仁想请命也不便开口,于是决定等老李消消气再来。
她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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