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宏帝赐叶知入席,就坐在魏国公身边,引得朝臣都不禁格外看了叶知几眼。
在他们眼里,这等场合从来就没出现过四品以下的官吏,就是魏国公府真正的公子都难以受邀前来,何况义子,可见魏国公有多器重这个叶知。
趁着丝竹的声音萦绕整个大殿之时,顾楚钰眼眸未未动,启唇喊道:“卫疏影。”
卫疏影就坐在顾楚钰旁边,只不过从见面起就没吭过一声,听见上司的声音才有声没气地应道:“卑职在。”
顾楚钰手执酒杯,瞥向身边,“文华殿,你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相爷你说呢?”卫疏影手搭在长桌上闲敲,“我犯得着为了一个女人连乌纱帽都不要了?”
顾楚钰饮了酒,唇角上扬,“我以为你闭门不出,是想斩断红尘,从此不问世事。”
“小钰儿,皮肉之伤尚且需要时日恢复,何况心伤……”卫疏影只觉一言难尽,就此顿住。
“心病还需心药医,可你的病究竟因谁而起,是那个女子,还是朱氏?”
卫疏影也将手中的酒闷了个干净,长长地叹:“不知道,不知道……”放下酒杯,又言,“就这样吧,年节后一切照旧,该怎么还怎么,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当师弟的怎能丢下师兄不管。”
卫疏影和顾楚钰在低声私语,对面魏国公和叶知也在聊着什么。卫疏影近来虽没有心思理会公事,但是有些事他看在眼里,也并非毫不在意。
卫疏影单手撑着额角,问道:“小钰儿,你说纪恒待这个叶知比待自己亲生儿子还好,他图什么?”
“如果我爹猜得没错,那纪恒此举能得一个天大的好处,可解了他最为头疼的难题。”
卫疏影挪过眸子看向顾楚钰,眼中泛起了惊色,他当然知道小钰儿指的是什么难题。
虽然卫疏影不明白叶知和国公府的“难题”有什么关联,但是难题一解,纪恒的翅膀就硬了,接着恐怕就是想上天。
这对相府而言是天大的事,丞相大人岂会没有应对之策。他看相爷那个淡然的样子就知相爷已是胸有成竹。
午宴散去,陛下晚上还会在后宫设家宴,宴请皇亲国戚。
照往年的惯例,顾楚钰也在受邀之列,但是今年的宫宴他婉拒了,午宴散后与梅萧仁一同离宫回府。
丞相大人的行驾所到之处,百姓纷纷回避,整条街上干干净净,静谧如夜。
外面无声无息,车里也很安静。
顾楚钰一直没说话,过了良久才默然伸出手,从梅萧仁的衣袂下拿过那枚荷包。
他看着荷包,徐徐问道:“萧萧,叶知献鹿的事,你怎么看?”
“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国公府不是一向都与陛下走得近吗?”
顾楚钰又问:“如果陛下让我准其升迁,你希望我如何?”
“那就看相爷怎么想。”她莞尔一笑,接着说,“对于官吏升迁之事,相爷心中不是一直都有分寸?”
顾楚钰平静地点了下头。寥寥几句就可看出她对叶知已全无恨意,她希望他像对待不曾有过节的官吏一样,对待叶知。
除夕之夜。
今年的雪下得紧,梅萧仁与顾楚钰在盈台阁楼上共饮,不管窗外的风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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