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来到丞相府,欲向主子请罪。送封公函对他而言是他办过的最简单的差事,却一天一夜不返,因此也算得上是他迄今为止办过的最砸的差事。
卫疏影在轩阁里陪顾楚钰下棋,他这次瞧见流月回来就跟瞧见了稀客一样,惊讶:“大都督,你这是打哪儿溜达了一天?”
“见过大学士。”流月拱手,而后跪地向顾楚钰复命,“主子,属下该死。”
“信已送至,何来该死一说?”顾楚钰执棋放于棋盘上,抬眼看了看流月,瞧见一物,问,“那是什么?”
流月转眼一瞧,这才看见他小臂上还缠着李清清的丝绢,上面有她刻意扎的一朵小花,分外引人注目。
“这朵花真别致,出自姑娘之手?”卫疏影笑了笑,打趣道,“你说的该死,莫不是指的这个吧,你主子让你去送信,信是送了,你却会了会别人才回来复命?”
“主子,梅大人让属下送宣州知府的女儿回家,属下在半道遇到文府余孽截杀,出了些意外才耽搁到现在。”
顾楚钰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行云来禀:“大学士,您府里来人说夫人回去了。”
卫疏影刚拿起一颗棋子,手一顿,棋子从指尖滑落,在棋盘上蹦了良久才停下。
顾楚钰知道卫疏影何故如此,只提醒了一句:“你得想好了。”
“还用想吗,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得多一手准备。”卫疏影唇边带笑,收回手,指着棋局道,“这棋别动,明日接着下,待我解了后顾之忧,咱们一起看纪恒唱大戏。”
卫疏影起身走了,步履看似轻快,心里不知道该有多沉。
顾楚钰目送着卫疏影离开,吩咐流月退下。
流月走出轩阁,低眼看向手上的丝绢,将之摘下,见丝绢上已沾了不少血渍。
卫疏影一路都催促着车夫快些,紧赶慢赶地赶回大学士府,正好遇上还在府门外没走的二人。
朱小贞没进去,在他的意料之中。以她要强的性子,他若不亲自上门请她,她是不会回来的。不过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展越。
从前他看之不顺眼,而此时心里已然没了那么多计较。
卫疏影刚从马车上下来,朱小贞便走到他面前,抄起手瞥了瞥他,“前几日哄老娘哄得团团转,这两日连鬼影子都见不到,去哪儿了?”
“近来忙,我刚和相爷下完棋。”
听见他从相府回来,朱小贞脸上的怒气略减,不再作声。
“小贞,你怎么在这儿?还带着展大人。”
“我上街……”朱小贞顿了顿,看了展越一眼,故意绷着脸说,“我和展越上街转转,怎么,你不高兴?”
“和谁转都是转,有展兄保护你,我放心。”卫疏影笑道。
朱小贞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皱眉盯着卫疏影,直言问道:“你……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卫疏影转身朝府门走去,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道,“小贞,我有话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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