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浅上前收拾了一下画稿说,“虽然不多,但还算可以。”
方寒酥点头,阳光照耀在他的眼镜上,反射出一抹白色的光芒,他上前拍了拍苏浅的肩膀,说,“下次若再回苏宅,和我说一声。”
如此温暖的声音,让苏浅一愣,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们怕是知道了她去苏宅发生的事。
“没关系的。”她礼貌微笑,“难得而已,我可以应付。”
“浅浅,你还小,不需要逞强。”
“我没有逞强呀!我只是不希望方家有麻烦。你们若是掺和,爷爷肯定会认为方家插手苏家家事,这是家族之间明令禁止的。你是方家长子,将来要继承方家的,我不能拖累你。”
她从被赶出苏宅开始,就逐渐明白这个道理,有时候越是庞大的家族,越是无法保护最弱小的存在。
因为有太多的干涉,太多的无奈。
尤其是像方寒酥这样的人,一边代表的是方家,一边代表的是傅君北的行政秘书,她不希望她的事,影响到某个人。
因此,在苏家的事上,她也很少麻烦方寒食和顾晚晚。
“这不是逞强和拖累的问题。”方寒酥大手落在她的头顶,高大的身体将她笼罩,“不管如何,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和寒食一样,都是我所放下不的。”
苏浅鼻子有些发酸,她知道方寒酥虽然冷漠,但他有一颗温暖的心,一直都在背地里默默地帮着她。
“谢谢寒酥哥哥。”
方寒酥嘴角微咧,很轻微的一笑,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这时,外头门铃突然响起,苏浅跑出去开门,外头站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
男子头发黑白,鼻梁上戴着一副有吊坠的眼镜,看到苏浅,很礼貌的说,“请问是苏浅小姐吗?”
“我是。”苏浅点头,“你是——”
“鄙人傅擎,傅家管事。”
“傅管事,你怎么来了?”
方寒酥听到动静走出去,一眼就看到门口的傅擎。
傅擎见到他,礼貌点头,“方大少爷,你好。鄙人这次来,是代表太老来找苏浅小姐的。”
方寒酥蹙眉,“太老?”
“是。”
苏浅一见这仗势,立刻侧身一步,邀请傅擎进去,但傅擎礼貌的拒绝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苏浅面前。
“苏浅小姐,这是太老给你的礼物。”
“给我的?”
苏浅愣住,回头看了方寒酥一眼,在方寒酥的同意下打开了盒子。
那是一只血红色的镯子,镯子里面有白色的光点,像是云朵一样,会游走。
“太老说,今年除夕,邀你去傅家过年。这是她给你的傅家儿媳的信物。”
苏浅怔神,自从傅苏两家结亲以来,傅家一直都没有对苏家这个未来的儿媳有任何的表示,怎么会突然逐渐就邀请她回家过年?
难道是因为傅君北?
她下意识的往卧室看去,傅君北不知何时听到声音出现在了房间门口,眼睛却盯着她手里的盒子,眉峰紧皱。
很明显的,他对这件事并不清楚。
苏浅看着他,他不说话,方寒酥也不说话,傅擎更是不语,但人人的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弄得她很是尴尬。
尤其是手里的礼物,不知道该不该收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浅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所以打算说些什么,可话猜到嘴边,傅君北却早她一步开了口。
“我昨天回去,怎么没听奶奶提起过这事?”
“是太老在您离开后,才决定的。毕竟过年大少爷您也三十二了,是时候要成家了。”
傅擎有问必答,态度毕恭毕敬,用词礼貌,几乎和漫画里的执事一样,举止言语之间,都非常的完美。
傅君北眉峰微蹙,斜靠在门框上,抄着手,视线落在了苏浅手里的盒子上,漆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半垂的眼帘,令人看不清他眼中到底在想什么。
气氛再度安静了下去。
苏浅捧着盒子,支吾了一声,对傅擎说,“傅管事,您大老远的赶来,进来喝杯水吧?”
“多谢苏小姐好意。鄙人还要回去给太老复命,就不耽搁了。”他拿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随即又放了回去,才继续对苏浅说,“那么年三十下午两点,鄙人准时来接你。希望在这之前,苏小姐可以安排好其他的事。再会。”
他冲苏浅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
苏浅跟了出去,看到他进了电梯下去后,才返回家里,关上了大门。
“傅君北,我真的要去你家过年?”
说实话,苏浅对这个邀请还挺意外的,但她本身接近傅君北的原因,就是想要尽早嫁入傅家,所以对傅家太老这个主意,她觉得还是必须答应的。
但是吧,傅君北那臭臭的表情,又告诉她,他不想她去傅家过年。
“礼物都收了,难不成你还想不去?”
傅君北懒懒的斜睨了她一眼,又揉着腰,捂着脸,慢腾腾的走回房间。
苏浅直接跟了进去,靠在门口,看着他躺下,追问道,“可你的表情,似乎不愿意我去。是不是傅家有什么——”
“浅浅。”
方寒酥打断了她的话,苏浅本能转头看他,方寒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上前,拿过她手中盒子里的那只手镯。
镯子通身血红,看似属火炎热,可是握在手心里,却是如冰的刺骨。
“这是苏家历代相传的‘雪凤’。”
方寒酥将镯子递给了她。
“这就是雪凤?”
苏浅吃惊接过,她听苏瑶提起过,看似为凤,实则为雪,是傅家历代儿媳代代相传之物。传言,只有拿到雪凤的人,才能是傅家认定的儿媳。
这镯子,外表血红,入手的感觉却和冰一样寒冷,可是握在手心里仅是一会儿,它却变得非常温暖,带着很舒服的热意。
和一般的镯子不同,里头的白色不知是什么材质,转动镯子的时候,它会游动。
“好神奇的镯子。”
面对她的吃惊,方寒酥则越过她,看向里头的傅君北,浓黑的眉峰,紧紧皱着,音色低沉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傅君北半靠在床上,拿出手机,似是在给谁发着信息,闻言语气冷淡,“既然是奶奶的意思,只能照办。”
方寒酥眸色沉了沉,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嘱咐苏浅说,“收好这个东西,去傅家之前,别拿出来。”
“为什么?”苏浅疑惑,“太老送给我,不就是要我戴上吗?”
“浅浅,听话。”
“哦。”
苏浅乖巧的点头,低下头,看着那珍贵的镯子,心里头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开心,因为方寒酥不开心,这也让她敏锐的嗅到了这个镯子背后所隐藏的气息。
所以她干脆把镯子放回了盒子里。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方寒酥看了看表,摸了摸苏浅的小脑袋,“学校那边,我给你请了一周的假,你好好休息。”
“谢谢寒酥哥。”
苏浅答应,将盒子放在了一边,去送方寒酥。
等她送了人回来,就看到傅君北起床换了衣服。
“你要出门?”
她疑惑,他都这样子了,还要出去做什么?
“有事处理。”
傅君北穿好外套,临走的时候,拿了放着雪凤的盒子,塞进了大衣的口袋里。
“这个我带走。”
“为什么?”苏浅不明,“这个是太老送给我的,你拿走做什么?”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傅君北明显的不想解释,也不给她任何上前抢夺的机会,手指勾起玄关盘子里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苏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肯定和这个镯子有关,因此她也跟着要追上去,却在右脚刚踏出门的时候,接到了方寒食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告诉她,那个断指的事,有了结果。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