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如今在京城颐养天年,而边疆这一块,一直都是张家在管,可张将军的两个儿子,也确实不是当大将军的材料,倒是这姜裕,确实合他心意。
老皇帝微微阖眸,忽觉得有些头疼。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搭上了他的额头,不轻不重地帮他揉着,声音轻柔,道:“皇上可是又头疼了?”
老皇帝闻着如笙身上淡淡的香气,气息仿佛瞬间就安宁了下来,就连头疼都缓解了几分。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长叹一声,“还是如笙好啊。”
说来也是奇怪,最近这段时日,老皇帝总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尤其是处理公务的时候,偶尔会头疼难耐,难不成是最近太劳累了?
如笙娇娇一笑,声音温柔得能腻出水来,“皇上可是累着了?嫔妾不是说过了吗?这些折子,皇上让底下的人去做便行了,何苦自己累着,到头来反让嫔妾担忧了。”
她这话中带着几分小性子,可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关心,正是这样的玲珑心思,才最是让老皇帝爱不释手。
大概是老了,喜欢有人关心着自己,却又不喜欢像皇后和月贵妃那样的语重心长,让人听了便烦闷,而如笙年轻貌美,又处处拿捏得当,实在招人喜欢。
老皇帝叹道:“现在南国天灾横行,人祸遍地,边境虽然还算安宁,但是那些部落小国骚扰不断,内忧外患,这种情况下,朕如何能放手不管?”
“可这天下若是任何事都由皇上来管,皇上岂不是要累死?”
如笙微微嘟着唇,圈着他的脖子,“嫔妾最是看不得皇上受累,皇上手底下养了那么多人,别说三皇子跟四皇子了,便是墨王跟姜小将军,也是十分可信之人,皇上大可将事务推给他们去做,也好休息才是。”
如笙这“不经意间”,便在老皇帝面前提了一句南容然,甚至连其他人也带上了,为的就是看上去目的性没有那么强。
老皇帝若有所思,“你说得倒也是。”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也确实老了,这江山,日后迟早都要交到他的儿子手中,而现在要选出一个来帮他处理政务,无疑是将对方当成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
现在也确实该考虑一下,到底谁适合继承大统了。
如笙却端着一碗八宝粥,小心地吹凉了,喂给老皇帝吃。
“皇上,我听说早上您还没用早膳就去上朝了,这可不行,每日的膳食可都是得吃的……”
御书房外,李总管看着这两人,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却说姜裕离开了御书房后,失神地朝着皇宫大门走去,远远的,一抹嫣红身影携着一抹锦红朝着这边走来,姜裕脚步顿住,看着那一对璧人。
姜晚琇也看见了姜裕,大概是没想到他一大早会出现在皇宫,下意识地松开了拉着宋沅奚的手,朝着他小跑过来。
“哥哥!”姜晚琇很高兴,昨日姜裕匆匆赶回来,送她上花轿,兄妹俩也根本没有时间闲叙,大抵是嫁了人,心境也隐隐有了变化,姜晚琇对姜裕,反倒是愈发依赖了。
看着姜晚琇明媚的笑颜,姜裕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晚琇……”他摸着她的头,似是夹杂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姜晚琇隐隐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握着他的手,眉宇间有些担忧。
“哥哥,是不是因为你这次擅自回京,皇上责怪你了?”
姜裕摇摇头,“放心吧,没什么事。”
老皇帝要将南梦溪嫁给他的事,姜裕下意识的不想让姜晚琇知道。
宋沅奚也走上前来,对着姜裕的方向微微颔首,从善如流喊了一声“大哥”。
闻言,姜晚琇哼了一声,道:“哥哥是我哥哥,算你哪门子大哥?”
宋沅奚嘴角含笑,声音清润,“世子妃莫是忘了,昨日你我成了亲,你的兄长,自然是我的兄长。”
姜晚琇嘀咕一句,“听着怪别扭的。”
姜裕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看着姜晚琇的脸,眸中盛满了无限的怜惜和疼爱,可语气却是如常。
“不是要去谢恩?快去吧,我会在京城待几日,等你回门……”
闻言,姜晚琇点点头,笑容明媚,“好,那哥哥在姜府等我。”
宋沅奚与姜晚琇依旧前行,姜裕也直直离开了皇宫,。
前面的女子还在碎碎叨叨:“宋沅奚你能不能快点?怪不得皇上许你坐马车进宫呢,定是嫌你走路太慢了。”
宋沅奚勾唇一笑,在这春日之下,笑意似冰面破碎而出的波光,仿佛这天地都为之失色。
两人并没有到御书房,知晓南容然与宋沅奚他们今日会进宫面圣,又思虑着该如何定下储君,所以老皇帝倒也不忙着批阅折子。
御花园内,老皇帝坐在亭内,而如笙坐在他对面,纤葱十指熟练地抚着琴弦,那婉转轻快的曲调流泻而出,倒是让人的心情明媚了不少。
南容然跟程悦儿走来,便是看见这番场景。
南容然眸色一动,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一旁的程悦儿,忍不住出言道:“父皇也太过宠幸这位笙嫔娘娘了,母妃因为她,不知道都生了几回气了。”
程悦儿的本意就是在南容然面前关心月贵妃几句,好引起南容然的好感,谁知道南容然连看都不看她,直接朝着凉亭那边走去。
程悦儿咬着下唇,只得趋步跟上去。
南容然很冷淡,从成亲到现在,对她都很冷淡,甚至比未成亲之前还要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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