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低头看她,她杏眼微提,眸光明亮,仿佛有万丈星光灿烂。
商陆毫不意外,十分爽快的接受了她的恭喜:“乌漕帮麻烦大了。”
“有得必有失。怕什么。”容漓咬着苹果,腮帮子鼓起一块,有点萌。
商陆忍不住动手,冷白指尖戳了戳,得来容漓一记不满的瞪视。
商陆笑笑,半点不虚的收回手。
“明日启程回京吧。”商陆说:“出来够久了。慕兄长该担心了。”
因为备考,慕衍没能跟着一起来登州。可这些日子来,慕衍的书信也不曾断过。得亏有情报阁传递消息快,才叫他能安心几分。
“慕兄长在信中几次提到京城动静,怕是不平静,这次回去要小心了。”
“嗯。”容漓吃完苹果,抽了条帕子擦手,并没有将其挂在心上。倒是慕衍还在京城,他的安危不得不考虑。
“放心,有人守着他。”
商陆就知道,容漓表面漫不经心的,实际上她做事比谁都考虑周到。此番离京,独独留了慕衍在京城,她自然会安排好人手保护的。
抄手游廊处传来动静,商陆朝那边瞥去一眼,是慕唯回来了。
“夜世子近来同慕唯小姐走动很是频繁啊。”商陆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
容漓向后一倚,支起手肘搭在栏杆上,就着这个姿势往后一看,苍溟夜也跟着一块儿回来了。
“明日回京,苍溟夜跟我们同行。”容漓说,“唯唯挺喜欢他的。”
商陆笑:“你这是要做红娘吗?”
“人若合适,有何不可。”容漓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揶揄,坦然道:“我这居无定所的,总不能叫她跟着我风餐露宿。”
容漓说:“好歹是慕老爹养了十几年的娇花儿,他既好好的托付给我了,我也不能叫她在我手里开败了不是。”
容漓明面上在说安置慕唯的打算,可商陆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
他定定的看着容漓,没有说“是”还是“不是”。
容漓神色不变,一双杏眸依旧明亮如星,望进他的眼里只有坦荡和自然。
她说:“我早晚是要走。”
且不说月栖宫跟南楚议亲成不成,单就月栖宫答应这一茬,与南楚也不过是各取所需,中间只要有一环出现差错,这次合作就得崩。
而她,不会回月栖宫,也不会留在南楚。
商陆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凤眸流转暗光深沉,半晌没有说话。
容漓眨眨眼睛,竟然觉得心虚,也是件天大的稀罕事。
若是被易然等人知道了,估计会迎来嘘声一片。
就在容漓已经转动脑子,在想要怎么办时,商陆倏忽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好巧,我也是。”
或许从前他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想着不死就好,得过且过。
如今他不再这么想了。
南楚容不下他,信阳旧部不是他的归属,他总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容漓是,他亦如是。
慕唯从外面进来,如今天热,她一走急了,脸上就红扑扑的,额角有汗。
“姐姐。”慕唯看见了商陆,脚步一顿,“陆世子。”
容漓朝她招招手:“上哪儿玩去了?一头的汗。”
慕唯接过容漓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没去哪儿,就东门口的平源巷子,那里有好多淘卖旧物的小摊,每一个都有意思极了。”
慕唯拿帕子做扇,扇了扇风:“是这天太热了。”
商陆顺手将桌上的酸梅汤递给她。
慕唯道谢后接过。
容漓见她两手空空:“有意思没淘两件玩?”
“不了不了。”慕唯说:“有意思的东西看看就好啦。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等买到手,日日摆在案头看,没几日就要看腻了,岂不失了今日这份惊喜。”
容漓笑笑,指尖一点她的额:“歪理挺多。”
她朝后看,一直不见苍溟夜进来,想来是走了。
“夜世子陪了你好几日,也不知道请人进来喝喝茶。”
“我有请的。”慕唯辩驳道:“是谦世子有要事,将他请走了。”
慕唯才不接受容漓的指控呢。
苍溟谦?容漓意外地挑眉,他还在登州?
容漓看向商陆。
商陆点头,说:“城阳县罂翘案的祸首逃到了登州,谦世子近来布局,想借着万船会的东风将其一网打尽。眼下正是收网的关键时刻。”
那就难怪了。
这天怪热的,酸梅汤酸酸甜甜,底下还有未化的碎冰,看着就解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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