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座上,明黄天子怫然不悦是清晰可见,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恐一个不慎遭受殃及。
唯独顾泓依旧没有任何退避,单膝下跪,作揖道,“皇上,既然您了解卑职的秉性,那今日还请恕臣斗胆一回,不能退下。”
皇上怒目,众人更是惶恐不安。
夏菀本想一勇向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可口说无凭,夏柔清等其他女眷也被拦在殿外,无人作证,即便说出一切都是沈倾璇的陷害,终究是难以说服悠悠众口。
“顾将军,那女子的着装分明就是艺女的服饰不会有假,您可别为了逞一时豪气受了牵连啊。”有旁人好意提醒顾泓。
——若是平时,皇上断然不会这么武断定罪,可今日太后六旬寿宴,众人皆知皇上是何等的重视,根本就没打算将心思浪费在主持公道上。
况且刺杀太后可是死罪,夏菀亦亲口承认,就是其他见过夏菀身份的官员也不敢贸然辩护了。
“哈哈哈哈哈...”这时,皇上却突然开怀大笑,“顾将军真不愧是朕亲封的护国大将啊,如此的敢言敢议紫荆城内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吧!不过顾将军。”
“朕知道你向来刚正,不会冤枉任何一人,但行刺太后一事此女已然不打自招,朕念在你护国常胜,救驾有功的份上,可以免去对她的死罪只杖责二十,这下你该安心了?”皇上含笑着,朝顾泓抛出一个台阶。
他不相信这么明显的暗示顾泓竟会真的不懂。
可顾泓终究是未领情,只见他沉默了几秒面色冷峻,“皇上!若长安城内人人都只凭衣赏定夺身份,那这天下的庶民百姓谁都敢偷穿龙袍称王号令!况且,且不说此女身份特殊,就是即便她真有行刺谋杀之意,也应当是不会蠢到五六竹枪只有自身的一杆藏有暗器!还望皇上明鉴!”
霎时间,气氛开始变得冷冽。
殿堂之上犹如万物沉睡一般安静得可怕!许久,坐立宝座一侧的皇后突然开口。
“皇上,臣妾觉得,今日之事来得突然确有几分蹊跷,就如顾泓所说,那女子若真有谋杀之意,定不会在公堂之上使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只见皇后身子微斜,偏向旁人时朱唇微张,细声道。
“那依皇后所看,当下确要好生调查一番此事?”皇上迟疑地开口,若不是为了维持太后雅兴,谁甘愿做一个昏君!
皇后自然也是理解,看了一眼夏菀后接着道,“依臣妾看来,方才那顾将军点明此女身份特殊,又冒死坚持明查,皇上何不多加盘问几句?”
“皇后是说……”皇上恍然大悟,后面的话也就不言而喻。
能让护国大将冒死袒护的女子,除了心生情愫还会为了什么。
如此一想,皇上果然和颜悦色了许多,展笑道,“罢了罢了。既然顾将军对今日之事实有疑惑,那就改日再彻底明察,如今朕宣布,此媚庄女子,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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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发令,无一人敢于抗旨,有人欢喜有人愁——
“太好了!菀姐姐安然无事了!”听着殿内姚公公的传报声,夏柔清喜极而泣;
“什么?!那贱人既然无罪?!”沈倾璇愤恨不平。
她本以为精心设计的这一出能将夏菀置于死地,却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顾泓来!
“郡主,这下咱们该怎么办啊?夏菀被救,有顾泓将军在,这件事必定会查在郡主您身上的...”身后是染心后怕担忧,若自家主子出了什么事,那自己也就活不长了。
沈倾璇明显也察觉到了危机感,但她哪愿坐着等死,焦虑之时手绢在指尖缠绕了不下三圈。
“贤王到!——”这时,殿外传出福禄高喊的通报声。
随即就见李珩墨一袭蓝色的四爪蟒袍格外俊逸,在诸多随从的拥护之下逐渐走近。
“有了。”沈倾璇似寻到了契机,邪魅一笑后径直上前迎去。
“墨...”刚想轻唤一声,下一刻就被李珩墨的蹙眉立即改口,行礼道,“见过贤王...”
“嗯,起来吧。”李珩墨应声,依旧自顾自地朝大殿走去。
“贤王,今日太后寿宴,家父公务缠身特托我前来拜寿。”沈倾璇补充道,见前人未语,干脆急忙跟在其后。
她绝对不会告诉李珩墨,沈国公其实是被她编了个谎言困于府中,只有这样才能方便她设计夏菀。
“见过贤王。”李珩墨经过夏柔清的身旁,对方温婉行礼道。
“嗯。”李珩墨点头,凛然开口,“怎未进去?”
按照惯例,夏侯丞相的女儿应当也在宴请名中,怎在这大殿外等候?
一旁的沈倾璇更是有些忐忑夏柔清会不会胡乱说些什么,在身后默不作声,刚才阻拦的士兵也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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