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地上,把榆次的身影拉长,细直地摊在身后。
榆次避走在琮京城里,终于在黎明前后回到茅屋外。虎威站得笔直地在等他,他顺手就解了黑色的披肩,虎威见了,就赶忙过来伸手来接。
榆次道:“安将军呢?”
虎威得意道:“在里头呢。”
榆次从他的眼神里觉出些什么,他眼中含笑又带着点狐疑道:“怎么了?”
“将军,您去看看就知道了!”稳重的虎威竟难得有点兴奋。
榆次笑道:“人没醒?”
虎威道:“醒了。”
“嗯?”榆次微微蹙眉转过身来,同时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屋内。
他听见一个角落传出“呜呜呜”的叫声。角落里堆着许多茅草,这得严严实实的。榆次走过去,一把掀开茅草,就见安淮峙十分无助地缩在那里,手脚都被捆着,身上的衣服被扒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裤衩勉强蔽体。
榆次简直语塞,这......这还真像是虎威能做出的事......
榆次有些尴尬,只好摆上微笑,给安淮峙行了一个礼:“安将军,实在抱歉,虎威年纪小,我走前多嘱咐了几句,他也是怕您跑出去,惹上什么祸端,现在一切都还未平。”
安淮峙也无奈了,他口中堵着粗布,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呜呜呜”了几声。
榆次这才知道自己尴尬乱了方寸,该先给安淮峙拿掉粗布团才是,便即刻上手替他拿掉布团,又是十分抱歉的一礼。
安淮峙好好地喘了几口气,继而破口大骂道:“你给老子松绑,翊国小贼!”
虎威脸色“唰”就黑下来,冲上前来:“你说谁呢?!扒你衣服的是老子,你冲老子骂!”
“虎威!”榆次喝止道,“规矩呢?”
虎威方闭了嘴退回去。
榆次回过头,向着安淮峙又是标志性地一笑,笑得极有分寸,又有些轻飘飘的,他左右一瞧,随后在一边的漆木箱顶上拿起安淮峙的衣物,丢在他面前,解了安淮峙手上的绳子,又鞠一躬,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将军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孩子计较。将军先穿衣,待将军穿戴整齐,我们再详谈。”
说着招呼虎威:“虎威,走。”
虎威便跟在榆次身后,往门外走,待到门边,榆次便回身道:“将军应当知道,如今您的实力,实在不是我的对手。”
“身体用过迷药,仍在恢复期,还请将军不要动用内力。”
“否则,暴毙而亡都是轻的。”
他见安淮峙还透出点不相信,便又加上一句:“将军只有轻功可用,但我若没记错的话,将军的轻功,远在我之下。”
安淮峙拿着衣服,被这一个两个坏消息激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榆次带着虎威出了门,转身就教训道:“跪下!”
虎威立时直直跪下去,一个跪姿十分标准,将要落地之时,却被榆次单手扶着拉了起来:“起来。”
虎威有些迷惑。
“还真的会跪。”榆次话语里不知不觉透出点心疼,“谁让你这么干的,安将军是堂堂的一个将军,谁教你可以不尊上级的?”
虎威支支吾吾道:“没......没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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