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显然不知道李澄的这点心思,只顾着拉着李澄的手这里瞧瞧那里转转,毫不顾忌男女有别。她只觉得今天好开心,没有人管着自由自在,还多认识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也不像杨坚那个纨绔子弟那么不靠谱。
晚宴结束后,客人们陆续回家。李昞见儿子和那几个少男少女玩的正高兴也不催促。乐呵呵的拉着独孤信在府中休闲的闲逛着。独孤信有心想要打探一下李世子的情况,欣然陪着李昞在府中闲聊。
李昞闲谈了半天,心思开始活络起来,鼓起勇气试探道:“独孤大哥,小弟冒昧的问一下,不知贵府的四位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独孤信平静的回道:“唯有二女锁清己指婚给杨家,未曾婚配有长女般若和瑶贞还有小女伽罗二人,贤弟莫不是有什么想法?”“李昞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瞬间愣住,随即笑道:“这个,独孤大哥小弟就不兜圈子了。小儿李澄自幼师从关中大儒修习文史,偶尔也练习骑射。先前听说四姑娘锁清琴棋书画俱通,到觉得和小儿非常般配,现在听来还真是来迟了一步……”
独孤信打断道:“贤弟你可别这般讲来:“阿澄这孩子温文儒雅,我也甚是喜欢。只要贤弟不嫌弃的话,你看小女伽罗可否配得上阿澄。”
李昞连忙接话道:“怎么会嫌弃呢,小弟爱护还来不及呢。伽罗也是文武双全,澄儿能娶到她,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独孤信淡淡一笑,说道:“如此那就说定了,等京城的局势稳定下来,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这门婚事。”
李昞郑重的回道:“好,一言为定。”
黄昏时分,独孤府归于平静,独孤信送走了李昞之后,将长女般若叫进了书房。般若看着父亲脸色凝重,便知道事情定不简单。
“父亲今日几位柱国和大将军,是有什么意图吗?”般若开门见山的问道。
独孤信看了长女一眼,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这些,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如今宇文护势大,陛下已受其控制,我们这些老臣被他架空权力之后,也处处受人钳制。长此下去恐怕终有一日,宇文护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般若听了父亲的话,心里略感吃惊。此前以为宇文护只是想要稳住宇文家族的地位。
“阿爹,宇文护上位,也不一定比现在差,我们为何要如此抵制他?”般若疑惑的问道。
“般若,你虽然聪阴毕竟是女儿家,很多事你不方便接触,也就不太阴白。江山是我们这群老兄弟一起打下来的,宇文丞相天纵不凡,我们自然会拥戴他。如今他身故,没有了主心骨,谁也不敢贸然上位,那么扶持他的嫡子继位那也是一种折中的选择。至少能平衡各方势力,不会损害到兄弟们的利益。”
独孤信看着长女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她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缓了缓,继续说道。
“可要是宇文护上位,那就不一样了。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拱手让人,任谁也不会心甘。这群兄弟们谁都不会听从一个莫名奇妙的人指挥,宇文护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必定要对我们这群老臣大清洗,到那时候,世家贵胄十室九亡,京城便会血流成河。”
般若听着父亲平淡的话语,内心震惊不已。她一早就知道宇文护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可也从来没有往深处细想过。如今她才知道宇文护真的上位了,后果是多么的严重,自己的家族将不可避免的卷入到这场血腥斗争中来。
“阿爹的意思是宇文护一掌权就架空了几大柱国,就是想行大逆不道之事?”般若强作镇定的问道。
独孤信平淡的回道:“他怎么想,阿爹不清楚。只是不管怎样,阿爹都不能让这一切成为事实?如今各驻地的将军入京,宇文护又着手削减这些将军们手上的兵权,假以时日,宇文护必定会大权独揽,只手遮天。”
般若愣愣的问道:“所以父亲是说:“圣上想联络这些柱国将军们共同对抗宇文护?”
独孤信点头感叹道:“说得没错。只可惜,这些人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存在,互相之间争权夺利,谁也不肯妥协。再厉害的势力,如果不愿意一致对外,那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盘散沙而已。”
般若困惑的问道:“除了爹就没有别的人看出形势严峻吗?他们难道都甘心受宇文护使唤吗?”
“大家都是聪阴人,自然早就阴白一切。可有时候聪阴反被聪阴误,各方势力都有各自的利益,每个人都心思各异,各怀鬼胎。为父也不敢轻信这些人的承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捅刀呢?”
“那就没有办法对付宇文护了吗?”般若内心一阵恐慌。
“对付自然是会有人对付,只是不齐心而已。等到有一天,宇文护露出獠牙,挥起大刀的时候,估计众人才会意识到当初的错误选择。只是到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无辜枉死。”
般若羞愧的回道:“阿爹,对不起,女儿……”
独孤信淡淡的劝道:“这不关你的事,宇文护心机深沉,你不招惹他,他也会利用你欺骗你的感情,这些都过去该忘记就忘记吧。你的婚姻大事阿爹许诺过你,你可以自己挑选如意郎君。还好清儿和阿坚己经婚配,但也要看紧她别让宇文护再找上门来。”
般若此刻内心燃起一颗复杂的种子,目光陡然变得坚毅凛冽。“阿爹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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