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指腹触碰到纽扣时,微微顿了一下,几秒后,他解开扣子,露出衣衫下面遍布伤痕的娇肤。
手指肉眼可见的颤抖。
他缓缓深吸口气,抑制住身体深处突然涌起了暴怒,眼眸变得猩红。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肯定十分难看,隐忍了许久,缓缓闭上眼,将她放入床上,盖上被子。
苏千安听见开门声,转身,迎面一道疾风从身边刮过,他双手撑在玻璃上,垂着脸阴暗的神情隐在短发下,浑身却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客厅的气压骤然降低。
苏千安没有开口,只是皱眉看了看床上的女孩,复又看向他。
“外伤药多拿一些。”
苏千安猜到了怎么回事,“嗯,里面的这位小姐是?”
夏文卿双手蓦地握住,几秒后,才缓缓道:“我朋友。”
显然不是一般朋友。
否则,不会让他的情绪变化这么大。
苏千安一点头,“好,这件事你怎么办?”
夏文卿直起腰,面无表情望着窗外,仿佛刚才盛怒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双手放入裤袋里,他抬了抬眼皮,“你工作就先去忙,这边我会自己处理。”
他不愿意说,苏千安也不会多问,毕竟多年的老友,他们很明白几人的相处之道。
苏千安走之前,叮嘱他换药时间和次数以及注意事项。
她的伤痕都很深,稍不注意以后就会留下疤痕。
红芍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夜里她才醒来。
床头的灯光柔和,陌生的房间让她睁开眼时短暂的恍惚,身体很痛却因为上了药舒缓了不少,可依旧没有太多的余力。
她转动着头,看着黑白色调的装修充满了男性气息的房间。
房门突然被推开,她侧头看去,夏文卿穿着白色家居服愣在那里,几秒,他疾步走到床边。
“你醒了?”他的声音依旧很淡,不过红芍却听出声线中微弱的颤抖。
红芍怔看他许久,缓缓扬起一抹笑,“嗯,我醒了。”
她苍白的脸因为那一抹笑,吹散了所有的不安与急躁,也让她整个人灵动了许多。
“我煮了夜宵,我去端给你。”他明明刚站好,便又急急地想要出去。
被褥下一只手牵住他的衣角,他下意识低头,目光落在那白皙柔然的手背上。
“不用了,我不饿。”
他定定看了许久,有些舍不得收回目光。
“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
红芍看出他眼底分明藏着的紧张,笑了笑:“没有。”
他还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你坐下吧。”
夏文卿下意识点着头,然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你会做核桃酥吗?”红芍语气很轻,望着他,目光有些飘远,似乎在透过他看着谁。
夏文卿蹙了下眉,“你想吃?”
红芍微笑。
夏文卿起身,“你等我。”
红芍松开他的衣服,“好。”
吃核桃酥算是夏家的一个传统,每到中秋那天别人家吃月饼团团圆圆,他们家就吃核桃酥,这样的传统是从他太爷爷那里传下来的。
别看夏文卿一副禁欲冷淡样,但是却钟爱吃辣,可以说得上是无辣不欢,打小就不喜欢吃点心,唯独核桃酥除外。
他来回很开,附近有一家超市,开车也就五分钟不到,看不见她,他的心里始终空落落的。
他回到公寓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她,而是在房门前停留了许久,黑眸深深地盯门板,像是要将它看穿似的。
他缓缓抬起手,打开门,她依旧还在,闭着眼休息,害怕她悄然离开的心情才缓和下来。
夏文卿在厨房里做着核桃酥,因为不是新鲜核桃,口味自然不会太清香。
他白色家居服系着黑色围腰,颀长的身体站在厨房里,头低垂着,黑眸认真注视着手底,他的手法很娴熟,看得出来是经常做。
夏文卿突然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他偏着头看去。
“你怎么起来了?”他皱起眉。
红芍站在卧室门前,灯光很暗,看不分明。
“我以为你还没有回来。”她低声道。
夏文卿手一顿,似乎从她这句话里听出了别的,“你在休息,我就没进来。”
红芍懒懒地靠着门框,眉如远黛,一双眼睛含着秋水般。
“快做好了吗?”
夏文卿看了一眼碗里正在搅拌的蛋液和糖,“半小时。”
红芍似叹息的道:“还要这么久啊。”
夏文卿:“你可以再睡会儿。”
红芍点点头,又回到房间里。
不到半小时,夏文卿端着核桃酥进来,放在床头上。
红芍看着盘子,不由有些恍神,好久后,她才捻起一个,垂下眼眸,咬一小块含在口里。
“味道不行?”
夏文卿无法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好坏,不过他有试过,味道不算太差。
她没出声,而是又吃了一口,才道。
“好。”
夏文卿眉眼柔和开,嘴角极快的扬了扬,“嗯。”
一直以为红芍的食量很小,没想到他做多了核桃酥她竟然一口气就全吃下了。
“我看你桌上有相机,你也会照相?”
夏文卿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相机,“从小的爱好。”
如果不是这双特殊的眼睛,也许他会成为一名记者。
“我可以看看你拍的什么吗?”
夏文卿没有迟疑地起身,将相机拿上,给她。
他盯着翻看着相片的红芍,今晚的她和平日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不知道这样的她是否更接近真实的她。
她的脸颊浮现出蜜糖似的小酒窝,让她清冷的面容像阳光化开了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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