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沉声:“我没忘。”
“秦树哥没忘就好,既然没忘,秦树哥你又何必这么关心着急。”
秦树撇唇,说道:“这是两码事,你胆子也太大了,你这么做,万一她出了意外怎么办?”
苏奕芸牵唇冷笑,“能出什么意外,再说……就算是真出了什么事……”苏奕芸羽睫下的眼慢慢亮起兴奋的微光,“正好,可能更省去我们许多麻烦呢。”
“奕芸!”秦树吼了一声,对上苏奕芸惊诧的双眼他知自己失态,缓了缓情绪,说道,“她还有利用价值。”
苏奕芸凉眼看着秦树,慢声道:“她是还有利用价值,不过,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更快些得到颜氏,表姐最近变得自我的很多,我的话,她也不像以前那样都听了。”
“我也只是想让她在那里呆一呆,她不在,失踪了,晏白哥对颜氏的心思就没那么重了,颜氏有了漏洞破绽,秦树哥,你才好见缝插针,我这么做,可是为了我们俩的计划。”
秦树睨着眼看着苏奕芸,许久后,缓缓启声,“但愿是这样。”
苏奕芸无辜看着秦树,“当然是这样。”
短暂的沉默后,秦树背过身,“但你这次,若不是她想了办法,在那样的地方,她可就会饿死渴死都没人知道了。”
苏奕芸呼吸一重。
偌大的房间骤然陷入如死一般的沉寂。秦树抬手,将手里还剩的一截烟一口抽尽,然后又重新拿起一根,燃起,狠狠抽了一大口。
苏奕芸定看着秦树的背影,片刻后凑上去主动抱住他,一边挑着他的情绪。
…………
第二天是周一。颜芷末一早去了学校,她一到学校夏青芜就凑了上来,“颜颜!怎么样呀,那个庄园好玩吗?”
夏青芜知道颜芷末去了菩竭寺和庄园,那庄园她原来就想去看看。
颜芷末叹气,“还行吧。”
“怎么了,这口气,是那里不太理想,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夏青芜瞅着她似乎很无奈的样子,也没有一点游玩过后的喜悦。
颜芷末刚要说什么,忽然,就看见朝她们走过来的苏奕芸。
苏奕芸穿着校服,梳着高马尾,样子也柔柔弱弱的,看上去是一副好学生的姿态。“表姐。”
夏青芜撇唇扬眉,双手背撑着栏杆,挪开眼。
“有什么事?”颜芷末淡淡声问道。
苏奕芸从袋子里拿出一小瓶牛奶递给她,“表姐这是我刚买的,给你,还有这个三明治,我看表姐早餐吃的不多,一会儿上课容易肚子饿的。”
又是牛奶,又是三明治的,苏奕芸一副讨好的模样。
夏青芜余光瞥去,用胳膊肘推了推颜芷末,“真是好妹妹啊,这么关心你。”夏青芜的话是一语双关,反讽意味十足。
苏奕芸见状连忙又拿出一瓶牛奶,递给夏青芜,“给,青芜姐。”
夏青芜如吓到一般,连忙摆手,“诶,我可不是你姐,你不用讨好我,就算你讨好我,在我这你也讨不着什么好。”
夏青芜对苏奕芸的厌恶不是一两日了,对她更是不用客气。
夏青芜的直接令苏奕芸脸色有些难堪,一脸的委屈和似被欺负样看着颜芷末,“表姐……”
颜芷末暗自翻了个白眼,当即领会到苏奕芸接下来要做什么,她接过牛奶和三明治,弯唇一笑,对苏奕芸的态度就像是亲姐妹似的,“谢谢你啊奕芸,差不多要上课了,你也赶紧回课室吧,免得迟到了。”
不就是装么,谁不会啊。
经过的个别学生朝她们望了眼,有些人忍不住的窃语。
“不是说颜芷末很霸道总是欺负她妹妹么,我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这不是对她妹妹挺好的么,还怕她妹妹迟到被罚。”
“是啊,哎,不过这谁知道呢,说她对妹妹不好,不也是传闻么。”
旁人议论的话落进耳里,颜芷末刘海下的两眉溢着一抹得意。相比之,苏奕芸脸色有些差劲。
“奕芸,你还不回课室呀?你要是真迟到了挨罚了,到时候可又成了我的错啦!快回去吧。”颜芷末声调故意高了些。
苏奕芸讪讪,只能点头应下,“那我回去上课了。”她说完,转身离开。
苏奕芸离开后,夏青芜瞥了眼颜芷末手中的牛奶和三明治,“要吃?”
当然不。
颜芷末叫来一同学,让人帮忙将这东西拿进课室放到卫焱的抽屉里。
“小颜颜果然开窍了。”夏青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颜芷末的小脸。
颜芷末笑,“你方才不是问我,在庄园发生了什么么?”
夏青芜扬眉,“嗯,怎么了?真有事啊?不会是和……苏奕芸有关吧?”
在庄园发生的事,颜芷末和夏青芜说了说,没有刻意瞒着她。
夏青芜听后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那颜颜你有没有受伤,还好吧?”夏青芜拉着颜芷末三百六十度看了一圈。
颜芷末笑,握住夏青芜的手,“青芜我没事,还好后来小白发现了我的信号,不然我可能真要饿死在那边了。”
夏青芜点头,松了口气,蓦地,她想起什么一般,“颜颜,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是被人害的!那……”她眼睛一亮!“是苏奕芸?!怎么就这么巧她听岔了话,又那么巧那个时间有个和你穿一样衣服的女人离开庄园!”
夏青芜见颜芷末笑着,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真的是她?!靠,她这么狠?!颜颜,你不能轻易放过她!”
夏青芜被气的脏话都出来了,她连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抚下她激动的情绪。“各种情况是都挺巧合的,不过也没有证据证明断定就是谁做的。”她说道。
夏青芜眉头一皱,“这不明摆着的么,”她蓦地想起什么,一脸惊吓状盯看着颜芷末,“颜颜,你不会是不相信是她做的吧!”
“颜颜你可长点心吧!”夏青芜双手摁住颜芷末的双肩。
之前颜芷末几次三番听信苏奕芸的话,甚至不惜和她这个好朋友吵架的事还犹然在眼前,她真怕她又如之前那样,她说的话她都不信,而对苏奕芸的话,却百分之百的相信。
颜芷末理解此刻夏青芜的情绪,她安抚拍了拍她的手,“青芜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你知道?”夏青芜一脸的半信半疑,“我怎么觉得你不知道,不然苏奕芸今天怎么还安然无事出现在学校。”
颜芷末不紧不慢开口,“听过南戎猎人捕猎的故事么?”
“嗯,听过怎么了?”夏青芜不解。
颜芷末转过身,胳膊肘倚靠在护栏边上,目光望向远处,“南戎猎人捕猎总是很有耐心,待到猎物警惕性最松泛的时候,再一网打尽,干净又利落。”
夏青芜有片刻的恍神,反应过来后了然颔首,“我们颜颜是要捕猎了。”
颜芷末轻笑,她柔和的目光,在触及到入眼帘的人的身影时那抹柔和逐渐褪散下,慢慢聚起的是凌冽。
前世她为鱼肉,而今世,她为刀俎,为猎人,在精准捕捉下猎物后,再慢慢,一点点磨刀吞噬。让其感受到临死前那不断扩张的恐惧。
这样的恐惧是比刹那间的绝望,还要令人窒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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