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苦苦也想跟着看去,可是梦境并不允许。
场景一换,她已经被弹了出来,但这并不是就此被弹出了梦境,而是这个梦境人的身份被剥夺了,她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上帝视角。
而且还是个没什么自由度的上帝视角。
她在自己的能活动空间里游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才认出此地就是千机楼。
看看这熟悉而简单的布置,这一进门只有靠窗一个案台和近前茶几的的布置,整个屋子简洁且明朗。
就是看着有够无聊了些。
这时候她听到了推门声,首先进来的是一个青竹色衣衫的男人,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衣衫颜色更浅一些的小童,不过梦中两个人都没长什么脸。
“还请先生责罚——”
刚进门,小童就跪下,来了这么一句。
这青竹衣襟的男子语气纳闷:“怎么了珩涯?”
珩涯语气都带上了哭腔:“小殿下昨日想出去,结果爬墙落了水,又不敢告诉先生,当夜发了烧,今天早上还没退,我就……我就来请先生了。”
这看似淡定的的男人却马上冲了出去,荼苦苦也想跟过去,可是却被门给拦住了,她现在跟个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千机楼里。
不过也就短短一瞬,这时间像往前跳跃了不少一样,一眨眼,这屋里就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荼苦苦前面刚见到过的,被称作先生的那青年,这窝在他面前的,衣襟华贵,荼苦苦猜测此人身份不凡。
其实这身着竹纹衣的人她差不多也猜到了一些,能在此地还被称作先生的,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国师还能是谁?
然而这个坐在国师对面的孩子,他的身份荼苦苦却拿捏不定了,毕竟没脸,单凭身形衣服和气质,怎么看也跟后来的祁仙沾不着边。
而且她现在有点疑惑,不是很明白这个梦境出现的意义。
如果是只为了让她明白扶绥其实就是人界的这个圣女,那么她已经了解过了,但梦境还在继续,就有些说不通了。
荼苦苦就跟个孤魂冤鬼,不,她就以一种孤魂冤鬼的姿态在这里不知道待了多久,两个衣襟纠缠在一起写字的人,逐渐消散,这里清冷了好久好久。
久到荼苦苦以为自己不会醒来,也不会有人再来看她这个孤魂野鬼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来人身上应该受了不轻的伤,身形抽的挺高,就是衣襟不怎么白,上面铺满了泥土和灰尘,荼苦苦还在他进来的时候在他胸前和袖子处看到了斑斑血迹。
而且,这次让她惊讶的是,这个人,她竟然看的见他的脸!
面庞稚嫩了不少,脸上带着惊慌,但这不难看出这人将来会成为谁。
——是祁仙无疑了。
她心猛地一抽,从上空落下来,只不过没想到祁仙好似看到了她一样,原本就因为受伤而脆弱的脸,立马浮现出惊慌,但他还是勉强站立,嘴角带着淤血,质问道:“你是谁?”
荼苦苦没有走上前去,她愣住了。
她以为的祁仙,生前定是某个世家或者老妖怪,或许战死,或许不神身毁道消,但万万没有想到过祁仙是真的活在这里的,是一个备受欺负的孩子。
她用尽量温柔的笑问道:“你还好吧?我是……这里的守护人。”
祁仙明显是警戒心重重,但他已经太累了,他只想在被那个疯子找到的下次之前好好睡一觉。
他嗯了一声,绕过荼苦苦,开始在隔间里翻找被子。
荼苦苦这才透过窗户发现外面的景色,一片雪白,如今已经冬天了。
可是祁仙还是一身单衣,而且这个向来干净的男人,身上落了不少污渍。
荼苦苦看着他找养着手里的小毯子出神,柔声提醒道:“在这层楼的上面,有一张床,上面很暖和而且灵力也很充足……”
话到此,她止住。
这时候的祁仙,貌似还没有踏入修仙一途,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跟原来交代的背景根本不一样的孩子。
受空间的制约,荼苦苦发现自己还是不能跟着上去,随即作罢,乖乖坐在房间里,看着桌上的两行字出神。
正是那天祁仙带着她来的时候见过的两行字——
也曾拂袖归身去,
青山葬花闲云老。
哪怕祁仙可以看的到她,可是对于别人来说,荼苦苦还是个鬼的状态,根本碰不到一点东西,她试了几次把桌子上的纸给卷起来,无果,随即放弃。
楼上的祁仙此时也不太安定。
他上了几层以后,见荼苦苦没有跟过来,准备就蜷缩在某个隔间里将就一晚,可是这里太冷了,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知觉,看来不往上走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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