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苒趴在马背上看不见说话的男人。
男人声音虽与三年前有些不同,略低沉略沙哑一些,然则那说话的语气却是与三年前一般的…贱!
这个男人不是李廷,又是谁!
如小苒没有说话,低着头轻吸了一声。
这一声藏着几分重重的鼻音。
男人单手从她腰前搂过,将人托起坐在了马背上。
“傻丫头,哭什么?”
如小苒抹了眼泪,待到眼角泪干后才回眸看向男人。
这一张与三年前相同却又不同的脸,少了五分稚气,多了五分沉稳,个头又高了一些,肩膀也更厚实了些,虽有诸多变化,却还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李廷!
尤其是男人此刻面上的笑容,她再熟悉不过这副没脸没皮的笑了,有些狡黠,有些傻气。
“斗鸡李公子,你是有多久没刮胡子了?”如小苒想问他许多,可话到嘴边却只有这一句。
男人笑了笑,桀骜的眸色里多了几分温柔,“你不喜欢?那我偏要留着给你添堵!”
“我若说喜欢,你就剃了?”
男人爽朗笑了几声,“抓紧了,我先带你离开阳城。”
如小苒刚想问他‘为何要离开阳城’,然则男人马鞭一执,马儿狂奔疾驰,颠簸得她只能紧紧抓住男人,再没机会问下去。
这时侯府门前的胡人们见此行目的已完成,便迅速抽身向着三个方向撤去,护卫们一时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
……
栩王府书房
黑白棋局两侧,李元栩与秦邵陌对视而坐。
李元栩右手轻捻黑子,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凝思一息,落下一子后说:“玄澈,素闻你用兵屡出奇招,可惜未能在战场上亲见,今日倒有幸叫我在这棋局之中略微窥见一二。”
“二殿下谬赞了。”秦邵陌面色平静,定下一子又说,“这局棋,二殿下谨终慎始,步步为营,看似旨在守未以攻,实则处处设诱,以退为进,如此谋略,若是你我在战场上一较高低,我未必能有五六分胜算。”
李元栩微微一笑,“你能逐一破了我的局,却还说只有五六分胜算?”
“六分明局,四分暗局,明局可破,暗局嘛,想问问殿下究竟是何意了。”
闻言,李元栩摩挲黑子的指尖微微一顿,随即笑道:“玄澈既已心知肚明,何不与我共布一局?”
秦邵陌眸色微微沉凝。
“所谓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想必御书房那位也是这样认为的。”静默一息后,李元栩又说,“‘请君入瓮’如何?”??
“需得从长计议。”
“自当是。”
此时,有人急匆匆入了王府,赶到书房外的秦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秦哲听后眉间一蹙,抬步刚想入屋禀报,却听得屋内‘哒哒’的棋子声未有停下的意思,冒然闯入二殿下的书房实在无礼,然则事情紧急,最后只能在屋外连连干咳了几声。
秦邵陌厉喝:“何事?”
秦哲快步入屋,向二殿下一礼后与他主子交耳如实禀报。
闻言,秦邵陌起身一礼后告退,很快出了王府。
……
昭和堂
赵嬷嬷端来一盏清茶,小心翼翼搁在了大长公主身侧的梨木桌上。
“公主,您不用担心,侯爷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们的人手多,一定能寻回如姑娘的。”
大长公主神色焦灼地捻着菩提子,“我本想今日告知邵陌李廷回来的事,谁知他下朝后直接去了李元栩府上,又谁曾想李廷竟真做出这种事!”
“公主,听门口护卫说,如姑娘今日来府上是您派人请的?”
大长公主讶然,“未曾呀,我若是叫人请了她,你怎会不知呢?”
赵嬷嬷狐疑一瞬,忽而气得直跺脚,“莫不是李廷故意将如姑娘骗来侯府?又在侯府门前将人大摇大摆地劫走,是想公然挑衅于我们侯爷?!”??
话音刚落,菩提子散落一地,大长公主颤然起身,“李廷这般狂妄…邵陌素来倨傲岂能容他…这两人…这…这…”
大长公主踉跄了一步险些跌落,忙又说:“快!快派人看着侯爷!如若侯爷要杀人,定要拦住了!!”
“是是!”赵嬷嬷急急出了屋。
大长公主独自坐在屋内,手间微颤不止,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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