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深幽不见地的眸子横扫对面。
“总算肯出现了,赶紧交出异月岛钥匙!”
“想要钥匙你们还不够格。”牧卿眼神锐利地环视他们一圈,最后定格在某个明显看戏不插手的人身上。
对方黑袍,脸上赫然一道可怕伤疤,将他脸一分为二。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脸。
缓缓抬手指着他冷冷道:“我已经将东西给他了,要找什么变找他,晚一步我可不敢保证最后登岛人是谁。”
瞬间,一道道如狼似虎目光落在他身上,全部闪烁明亮垂涎光芒,犹如饿狼见到肥肉,恨不得立马扑上去。
踏云阁阁主倒也不气,轻轻一笑,阴森森,转手抛动红玉,邪气挑衅道:“有本事就过来拿吧。”
说罢,狠狠一跺脚,同时收回红玉,嘴巴念咒语。
脚下颤动,似发生地震,几乎所有人都在摇晃。
道道红光从尸体出来直接灌入踏云阁阁主身上,顿时狂风大作,风沙眯眼,脚下又是晃荡不稳之地。
疯狂加身,浑身从红染缸出来似的,诡异无比,沉重压迫铺天盖地翻涌散开。
戾气环绕他周身,与其灵气融为一体。
山体分裂出现无数裂口,有人正好踩在裂口线上,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落入低下深口。
山成了张开血盆大口等吃的饕餮,吞噬掉出深口的活人以及尸体。
凄厉惨叫连连,刺激耳膜。
“等我上岛之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哈哈哈哈哈哈!”踏云阁阁主得意望着一切狂妄道。
牧卿蹙眉凝望对方,随后来到月禾身边,附在在耳边说了几句后踩了一脚腾空上飞,整个人漂浮在空中与踏云阁阁主对视。
踏云阁阁主轻淡轻蔑地看着他,道:“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我!”
说罢,一拳打出去。
速度之快,牧卿来不及躲藏,生生抗下一招,身子似断线风筝掉落。
落在半跪半蹲着,大口喘息。
衣服下,胸膛多了一道红印,他一呼吸便引来裂痛。
嘴唇泛白,眉梢挂倦。
“强弩之末罢了。”踏云阁阁主讽刺道,“天下唯我独尊!”
牧卿捂着胸口干咳一声,然后站立好默念咒语,从他周身生出无数条淡蓝色光线,光线宛如丝线冲向踏云阁阁主。
在光线靠近之际,踏云阁阁主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束缚感,正在抑制他灵力运转,不由得大骇,面露惊恐。
“这是什么?!”
“能让你消停的东西。”
自从上回有人通过此法打开异月岛之后安家便耗费大量心思精力研究制造出一盏灯,名为水魄灵,用来囚禁罪恶之人,用在情况紧急情况下。
“做梦!!!”
踏云阁憋足气,试图冲破身上束缚,手上红玉灵光大现,隐有动身挣脱的迹象。
月禾一边在震动的地面上保持平衡,一边紧紧注视对面专心控制灯盏,额头渗出缜密汗水。
灯盏原本平稳漂浮在空中,受到踏云阁阁主的灵气反震而摇晃不停。
牧卿瞥一眼月禾,然后突然近身踏云阁阁主,趁他还没摆脱时一把抓住对方两肩膀,用力一提往上升。
月禾按照牧卿所言施法,一个蓝色气泡状圆球包裹对面两人身影,犹如一牢笼覆盖他们身体。
气泡将里面和外界隔绝,缓缓飞向上空的阵法。
踏云阁阁主意识到牧卿想做什么时候,全身血液凝固冻僵,不可置信惊骇道:“你该不会要和我同归于尽吧,你疯了?!!!”
即便不知此阵法是什么,可当那股异常灵气困锁自身时切身体会到一种无尽恐惧绝望,远看不到头的绝望。
牧卿淡淡道:“忘了和你说一声,这是无间狱,进了里面就绝无出头之日,日复一日享受万般痛苦滋味,直到.....灵魂殆尽。”
踏云阁阁主使劲扭动身躯,瞪大恐惧眼睛道:“我才不要和你这疯子一起,我还要去异月岛!!!”
牧卿冷冷一笑:“这可由不得你。”
气泡像雨水落入湖面一样进入上方阵法,挑拨起阵阵涟漪,最后一切重归于静。
白光乍现,阵法消失。
由于气泡阻隔,月禾并未听清二人对话,牧卿用自己身影挡住踏云阁阁主。
最后一刻,牧卿回头对月禾对动了动嘴巴。
水魄灯闪动几下便熄灭了,掉在他手里,传来冰凉触感。
看了看手中灯盏又仰头注视上空,那里已然没有蓝光阵法,失神好久才意识到什么,牧卿刚刚说的是:好好活下去。
发疯地输入灵力唤醒水魄灯,得到的只有死沉安静。
双膝无力跪倒,双目惨淡失去高光,面色僵硬如同死人。
骗子!
全是假的,他明明说灯可以困住踏云阁阁主,等困住此人以后往灯里面输入灵力他就会出来了。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没有出来。
我什么都没了,先生没了,澪言没了,师父没了,师叔没了,长望没了,最后连你也没了......
悲到极致反而是可怕平静。
都叫我好好活下去,可你们倒是不要抛弃我留我一个人啊,我一个人怎么好好活下去,你们告诉我啊。
回答我啊......
自从长望一战之后,此事在很多人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红玉随着踏云阁阁主的消失而消失。
一身着修长黑衣的人路过一亭子,突然一酒坛子飞出来差点砸到他。
心生不悦,提剑去找扔坛人理论。
一进入凉亭便闻到一股浓重酒味,一人懒懒散散躺在地上,身旁全是七倒八歪的空坛子。
黑衣人皱了皱鼻子,用剑鞘端捅着地面失态醉酒人,不满道:“喂,醒醒,随意乱扔东西成何体统。”
月禾开眼裂开一缝隙,见一黑衣人从上俯视他,视线逐渐清晰,是一个俊朗丰神的年轻男子,不客气地一把拍掉戳他身体的长剑,生气道:“滚,别来烦老子!”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无理?讲不讲道理?”
“我就是道理,有本事你打我啊,打不过我就是道理。”
月禾翻身起来,酒气熏天,抽出长剑便出手。
黑衣人一边接招一边骂道:“神经病!”
两人不分上下,打到晚上,最后双双精疲力竭躺在草地上。
黑衣人:“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月禾:“有点心情不好。”
黑衣人:“你这叫有点?”
月禾:“我这几个月都是浑浑噩噩过来的,今天和你打一架之后舒适不少,多谢。”
黑衣人翻白眼道:“遇上你算我倒霉。”
月禾:“远牧悠悠笛声来,尔卿然然斜阳还。隐月银光诵丰年,禾田鸣蛙奏乡音。我叫月禾。”
“头一回见人念完一整首诗介绍自己的。”黑衣人无语道,“蜻风,蜻蜓的蜻,微风的风。”
......
是夜,玄牧卿彻夜不眠,以前的事情浮现。
林稚缺失的一魄和以前有没有关系,无聊没事便喜欢看看安之易以前收藏的书籍。
正打开一本书时,一东西从里面滑落。
“嗯?”
他拿起来看了下,是一张长相奇特的树叶,通身银白色,即使过了几百年还是和刚从树上摘下来一样新鲜生脆,应该是安之易偶然拾到顺手夹在书中吧。
转动叶片,定定打量它。
随后翻阅安之易留下的书籍。
书上记载,银白色的叶子生长于东远洋深海的落晨当中,极其难取。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