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朋长叹一口气,耐心解释道:“蝶儿,劳纷雁纵使再欺负她,也不会舍得伤她一根汗毛,我们若是想要插手,那丢掉的可以是整条性命!”
拓跋蝶听完,默默点头,心中又逐渐升腾起一缕酸意,可能是她想起自己和夏棋终究无缘,羡慕起南宫佩岚了。
半晌,南宫佩岚也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如今自己就算是再闹得厉害,劳纷雁也不会放过她,不如节省下体力留给自己那蠢得不能再蠢的脑子,好好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做,如何才能逃走。
如今的劳纷雁尚且是个名不见经传无财无权的江湖人,却能轻而易举将她锁在自己身边,那倘若日后他真的反叛成功,成为高高在上的君主帝王,那自己岂不是就更加难逃魔爪?而且,皇帝的女人遍地都是,哪里会少她一个南宫佩岚,恐怕自己会死无全尸吧!
想到这里,南宫佩岚为自己冷笑,喃喃道:“南宫佩岚,你可真是可怜又可恨!”
这晚,劳纷雁将惊雨蛰谷锁在了一墨色长匣当中,只要这刀不在南宫佩岚手上,她就永远不会有能力逃离他的身边。他看着长匣的钥匙,心满意足地苦笑,仰面躺于榻上。
可是,他越想越心慌,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如坠冰窟。他强吻南宫佩岚的时候,南宫佩岚道:“可我不喜欢”是什么意思?可我不喜欢你吗?她凭什么不喜欢我,我生的倜傥风流,对她处处宠溺,数次有恩于她,我对她的心仪意日月可鉴,她凭什么不喜欢我!
若是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她还能喜欢谁,江朋么?放屁!李存昭么?那个嗜血狂魔,那个乱臣贼子,整天一副黑暗忧郁的苦瓜脸,他哪里比我好?
思前想后,劳纷雁把南宫佩岚见过的乃至听说过的男人都一一排查,发现最后还是只剩他才有可能是南宫佩岚的心上人,可是,南宫佩岚竟说不喜欢他,难不成,她还能喜欢女的?
这时候,劳纷雁再也忍受不了左右摇摆的心情,辗转反侧,最后携了锁钥匙,行至南宫佩岚房前,开锁推门而入,今天,他一定要问个清楚,他对于南宫佩岚,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窝在墙边浅睡的南宫佩岚被推门而入的吱扭一声惊醒,却见一位翩翩少年站立在床边投射而入的洁白月华之下,温柔而梦幻,他颔首俯身,单膝蹲在她的面前。
“岚儿,告诉我,你喜欢过我么?”劳纷雁问得很是诚恳,仔细等着南宫佩岚星光闪烁的眼眸。
南宫佩岚缓缓摇头,咬牙切齿道:“不曾喜欢过!”
听到这里,劳纷雁莫名奇妙挤出一抹苦笑,他看着南宫佩岚阴影中依旧如画的眉目,如远山秀水,清丽宜人,仿佛扬州路上的春风十里。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清丽的寒颜,不料,南宫佩岚怕极了,如见到妖魔鬼怪一般直接起身跳开,并做好迎击姿势。
此刻,劳纷雁心中积攒的委屈瞬间被点燃,你为什么这样怕我?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曾经要那般温柔可爱,将你的身影牢牢镌刻在我的心底?为什么我死心塌地爱上你了,你却将我的深情推到天涯海角?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如往日一般,不去多想,不惹尘世,幸福温暖,不好么?
劳纷雁步步紧逼,南宫佩岚知道自己没有惊雨蛰谷,多半不是此人的对手,不过拼死一战还是有些渺茫希望取胜。
而随之,两人却忽觉身上的劲儿全部松了下去,浑身无力,栽倒在地上。
这时,拓跋蝶拿着捏碎的消力散推门而入,拓跋蝶行至南宫佩岚身边,将回力散在她鼻下捏碎,道:“岚儿,我们一起跑吧!”
劳纷雁虽然中了毒,但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儿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不顾毒意攻心,强行运功解毒,虽然拓跋蝶的消力散限制的他的行动,他却能僵硬地行动了起来,爬到南宫佩岚脚边,乞求道:“岚儿,我所有的亲人都离开了我,我求求你别再离开我!”
南宫佩岚是心疼的,却冷言道:“劳纷雁,以后你做你的乱世枭雄,我寻我的世外桃源。论私,我不扰你,论公,我不助你,你与天下的纷争,我再不插足!”
拓跋蝶见劳纷雁运功解毒太过玩命,但解毒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催促到南宫佩岚迅速动身,勿再推迟。
二人一起迈出房内,却见手握松鹤流纹扇的江朋正直立在晚秋庭院之内,如霜月光,如雪寒梅,如风少年!当真是好景,当真是太好的年华!
可为何都这般固执呢?管他什么江湖道义,管他什么清规戒律,仍是少年还不肯感性一次么?
拓跋蝶走上前,针锋相对,问到:“江朋,你也拦我们?”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能拦住神功盖世的蓬莱少主与饲蛊喂毒的苗蛮圣女!你们走吧,不过你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江朋轻合纸扇,任迎面吹来的清风将浸染的月光的乱花留在他的肩头,一如一动不动的月下清影。
“劳纷雁,江朋,我祝你们二人前途似锦!”南宫佩岚说完,拉起拓跋蝶,二人一起匆匆离开。
江朋仍旧一动不动,他看看躺在地上中毒绝望的劳纷雁,看看走得决绝的两位女子,警告南宫佩岚,道:
“你以为这局棋你能弃权吗?这天下,已经将所有人拘在了它的棋谱之内,每个人都身不由己,皆要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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