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他回头对拓跋蝶微微一笑,言到:“蝶儿,你还是得保重身体,既然这是你制出来的毒,哪怕它被夏棋鼓捣成什么样子,你总能再鼓捣出解药的。”
看来,文锦焕也知道现在这份解药能救人的希望很是渺茫。
拓跋蝶也对文锦焕微微一笑,以答谢他对自己的鼓励:“是啊,这本就是我制出来的毒……”
她忽然不说话了,不是因为自己制出了这般祸国殃民的东西而愧疚了,而是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毒就是毒,不会人传人。
而这人传人,会不会只是一种错觉。
比如中毒的人太多了,中毒的人出现得太迅速了,所以,才让人觉得像瘟疫一样,病人聚集性出现。
她抓住自己这灵光一闪,分析起来:
现在,有三点让她感觉很奇怪。
第一点,就是昨日她和文锦焕与那些蓬莱弟子一同去了八挂门,而他们两个安然无恙,那些蓬莱弟子却全部染病。
第二点,就是蓬莱与八挂门都对染病之人安置在特别之处,目的就是谨防传染。而几日内,八挂门的染病人口一直增加,而九天蓬莱岛却是出乎意料没有再增加一个病人。
第三点,就是这疫病会在各门派内部人传人,却没有传给其他门派或周边人口,而且,到了北疆也不会再进行传染!
拓跋蝶心中甚是激动,这是一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得到真相的激动。不一会儿,她神色中就出现洞察一切的了然,甚至兴奋地忘记了自己那已然被折断的小腿,想要立起来。
随后,她重重摔在地上,刚出门不远的文锦焕听到屋内拓跋蝶栽倒的声音,立即折返来扶。
刚至门框,他见拓跋蝶弱弱得趴倒在地上,瑟瑟地发着抖,她执拗而倔强地挣扎着起身,胫骨以下却不能使上一点力气,因而再次栽倒下去。
多次地尝试,拓跋蝶眼眶微微红了,她的眼角挂着一滴泪,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掉下来,灰尘沾了她满手满脸,她却毫无在意,只是继续尝试着,累了就趴着歇一会儿,趴够了就继续挪动着。
拓跋蝶没流泪,却把文锦焕看得流泪了。
七尺男儿,硬生生抽噎出声。
拓跋蝶听到这相当难听地哭声,抬头就见文锦焕站立在门框上。
拓跋蝶抹一把脸上的灰尘,问到:“文锦焕,见我爬不起来了,你也不管吗?”
“不,我只是……”文锦焕赶忙解释着。
“什么都别说了,快扶我起来呀!”
听到这话,文锦焕好像自己被判死刑后忽然又无罪释放了一样,急急跑过去,小心翼翼扶起拓跋蝶。
拓跋蝶轻轻攥起文锦焕的手,道:“我之前制出来的解药,就是治疗武林这场瘟疫的解药!”
为何?你不是说那解药只是之前那毒的解药,如今这毒已经被夏棋动了手脚,那这解药也就没用了呀!
其实,这毒就是之前那毒,没有自行变异也没有被夏棋动了手脚!这场“瘟疫”,本就是他镇北大将军空手套白狼的一出妙计。
是他,派人将这毒下到了各门派的吃水的井里。而人们都是要喝水的,这就造成了大批的人们中毒的现象,而这毒偏偏又是一种慢性毒药,毒发时间与中毒者的个人身体条件大有关联,年老体弱者先毒发,不久,青壮年也会毒发。
而瘟疫也是这样,年老体弱者先染病,而染病的人多了,青壮年也迟早会染病。
考虑到慢性毒药与瘟疫的这种关联,夏棋就特意让人在武林四处鼓风,言说各门派兴起的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疫病,借此造成武林各派内部的恐慌情绪。
人们恐慌了就更加难以思考,再加上他一直派人不断鼓吹,人们于是便愈发深信不疑这确实是一场瘟疫,而不是众人一齐中了一种慢性毒药。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何武林各派投奔了镇北军,与镇北军一起起居生活,便没有了疫病。
因为北疆那里的水与粮食,本来就没有毒。只要人们不再持续饮用自己门派中的水源,体内就不会再淤积致命的毒药,再加上江湖中人极强的自愈能力,用不了几日,这毒就会自行散去了。
而只有那些真正铁骨铮铮的门派,才会死守宅院,一直喝着有毒的水,吃着有毒的食物,直到死去。这也难怪会出现,将所有中毒者隔离后,依然会有染病者出现的情况,因为他们那些健康的人吃的还是有毒的水啊!吃多了还是迟早会中毒身亡。
而九天蓬莱岛的人喝的水不是井水,而是那东流到海的河水,夏棋自然无法在河中投毒,因为这样这毒会被滔滔河水冲刷,一点效果也不会有。所以,九天蓬莱岛即便有了病人,这病人的数量也不会再增加了。
而九天蓬莱岛染病的那几位弟子,不是被八挂门的人传染的,而是因为他们喝了八挂门那清亮的井水!
可是,拓跋蝶清楚地记得,南宫翊也喝了那井水,为什么他却没有中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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