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种在院里的花开了。”
偏头看向端来的花,白枝只手抚上花瓣。
随之而来的,是揪心的咳声。
白枝轻轻挥手,放下手中的手帕:“拿下去吧,别脏了这花。”
再看向那许久未开的宫门,香炉里的烟徐徐上升扰乱了视线。
……
江南正直夏时,小船渔家,燥热扰了心弦。蝶鸟略过花丛,杨柳成荫。
“待我回了那京城,我便许你十里红妆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望着那渔船远去,忆华的承诺还停留在白枝耳旁。
哪能想到,再见之时已是三年之后。
她也不曾想,一纸诏书封了她为太子侧妃。她拿着信物,便去了那京城。
忆华见她时,满眼皆是欣喜。应是白枝的多虑,她未从这欣喜里寻得半点爱意。
但是能同他在一起,这些已是不重要了。
碍于她的身份卑贱,她这太子侧妃做的并不好。满城皆知,那太子侧妃曾是渔家糙女,拉低了皇家的颜面。
府中下人对她也是并无恭敬之意,忆华却对她说:“待我做了皇帝,便将那些对你不恭的人一一打入大牢。”
她信了。
后来。
仰仗太子妃家世显赫,忆华思取上进。皇帝之位,自然是他忆华的。
他登基之日,白枝跪下同一朝之臣尊他一声皇上。
不料,忆华登基当日晚。那太子妃薨了,满朝上下便有传闻是她白枝克死了太子妃。
纵使满朝对她不满,白枝心里想的还有忆华信他。可,她错了。
那日,就是传闻兴起那日。
他封了她的宫门,白枝跪在冰冷的地上领旨,心如刀绞。
这宫门一关,便又是三年。
白枝便对这红瓦深墙寄了相思三年。
那日,下了这入冬的初雪。雪压了院中红梅,白枝坐在堂间望着这雪飘下。
“娘娘,这里凉回屋吧。”
“夏婵,你说这人心被关了三年。还能,做回自己吗?”
夏婵望向白枝,旁人不知。她是知道的,白枝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
夜里,常听的便是白枝一声声揪心的咳声。骇人的血迹也常出现在白枝的手帕上,可白枝并不让她声张。
一日,宫门被打开。正直雪化,还是一纸诏书白枝被封了贵妃。
可白枝却是愣了良久,才跪下领旨。
几日后。
忆华罕见的进了她的宫殿,白枝穿戴好见了她曾经心心念念的男人。
“你变了。”
这是二人再见时,忆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白枝并不似从前那般,而是望着忆华。
“臣妾这三年,倒是未察觉自己变了。”
忆华轻抑了一口茶,便将茶盏放下:“你是在怨朕关了你三年吗?”
回应忆华的是白枝猛烈的咳声,看着手帕上的血迹白枝慌忙将手帕握在手心。
“怎么了?”
白枝轻摇头:“臣妾前几日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忆华点点头:“那便是好的。”这句话,白枝明白了,二人并未再有言语交谈。这一坐,便是半个时辰。
终是忆华起身,离了她的宫中。
“娘娘,该服药了。”夏婵端着一碗汤药,却被白枝挥手制止。
望着忆华刚离去的方向,白枝的声音略显沙哑:“从今日起,药便断了吧。”
夏婵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急忙说道:“娘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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