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逊,同为使者,你是何必?我从没占用过谁的魂魄,她是个例外,给我不行吗?”
商量的语气,却说出来不容置啄的姿态,神气的面容,总归破坏了表面的温润。
季逊几乎在对方的话音一落就反驳道:“笑话,谁不知道你养的那几个‘儿子’、‘女儿’是准备吸魂的?上辈子他们欠了你什么,被你喂养着随时会被抽取魂魄,却要临死前反过来叫你一声仁慈的爹。这种剧情设定,真是让知情者看了止不住心寒啊,明显是对猎物最残忍的捕杀方式了。”
“人我就带走了。”季逊没再给独孤极反应的机会,趁独孤极还处于被揭穿的惊恐中时,就快步绕开独孤极,双手抱起月昭估,之后一蹦就从洞顶出去了。
雨滴纷纷落下,大雨将这个被亡灵充斥的时空笼罩。季逊走出来有人的视角,他开始露出本性。
怀中的月昭估仍旧是昏迷不醒的模样,但他知道不会有大碍。
看着落雨,他很不爽。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能知道一点,就是月昭估在自己怀里,而不是在独孤极身边,他就很舒心。季逊想,是不是对付独孤极太没有成就感了,以至于他的注意力竟然被一个外来的女子吸引了。
不过……这个女人,又似乎有一点不同。
雨里他的面庞是湿漉漉的,清澈的眸子见不到底,密集的睫毛遮盖了情绪,凉薄的唇瓣没有温度,脸部线条衬托得他就像炼狱爬出的孤魂,看起来阴冷又无情。
“你怎么来这了?”污儿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床边的季逊,吓得惊魂不定,恨不得拿剑自刎,反正怎么都好过在不着调的季逊面前呼吸。
“怕什么。”季逊轻吐出一口气,斜睨了污儿一瞬,将怀中人放在污儿床边,“我是来给你送人的,怎么样?谢我吧?”
污儿刚刚被突然出现的季逊吓到,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季逊带来的人。这会儿看见月昭估苍白的面孔,心里终于松懈下来,她有点担心,但盖不住见到月昭估的喜悦,她由衷的对季逊道谢:“你总算做了件好事,我原本就是怕她在禁闭峡出事……”
污儿忽然意识到说漏嘴,瞬间卡住了。
季逊却眯了眯眼睛,问:“禁闭峡出过什么事情?”
他只知禁闭峡是供不听管教的人面壁思过的,以前也没心思探究其中真实度。这会听污儿欲言又止,顿时意会到其中弯弯绕绕。
这个独孤极,居然连禁闭峡的事情也阳奉阴违!
“没什么……”污儿不敢得罪季逊,但更加不敢泄密。得罪季逊只是等死,泄密的后果就是暴毙。
唉,她难。
“哼,胆小鬼,窝囊废。”季逊毫不留情的唾骂。
“你……!说我窝囊废,你集训的事情又怎么找上我了?”污儿不甘心这样被骂,又不敢明晃晃的反驳季逊,辩解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行了你厉害,不跟你废话了,我想来想去,她在你这是最好的……”季逊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说,“我们玩个游戏吧!藏猫猫,这女人交给你了,你自己把她藏在你这,集训正式开始前,要是有人发现她了,我就拿你试问。”
季逊最后一句话让污儿寒毛战栗,她甚至没敢细想他的用意,满口答应,“我一定藏好不让你发现,别拿我,别拿我……”
污儿像是陷入噩耗,季逊蔑视之余,用扇子敲了敲污儿的头,最后不放心的嘱咐了句:“我讨厌不认真玩游戏的人,你是乖孩子吧?那就好好玩游戏,不然你就替我试……”
“我不,不!我一定好好玩儿,不让人发现她!一定会藏好你要的人!一定……”
污儿脸上落了一掌,季逊道:“你瞎说什么?这明明是你的朋友,我哪里帮她了?人也是你自己愿意藏的……”
污儿呜呜的哭,不敢还手,低着头,连忙表态:“是!是我!都是我!是我一意孤行把她从禁闭峡带出来,是我坚持把她藏起来,和季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呜呜……不要拿我试验,呜呜……”
季逊如同傲世众生的王者,趾高气昂的走出屋子,留下地面斑驳的水迹与脚印。
走进雨幕,天色开始暗沉,黑夜与他融为一体。
见季逊真的走掉了,污儿松了口气。
原本闭着眼睛的月昭估徒然睁开眼睛,问:“你为什么怕他?”
污儿愣了几秒,才作答:“他常常做一些需要灵魂献祭的试验,虽然被选中的灵魂不会真的死,但是有风险的,”
“就这样?”
“最重要的是!被献祭的过程很痛苦!”
“所以你那么怕他吗?”
污儿支支吾吾答:“算是,还有很多,他很不讲理,谁都敢顶撞,而且每次我离他近一点,都有姑娘会欺负我。”
月昭估猛然想起白天在审问厅见到污儿的时候,小丫头浑身都像被打过,“怎么回事?是那群女人吗?”
从澡堂出来后,污儿就是被那群女人缠住了。
“你别问了。”
“她们为什么敢打你?”
“别问了,你管不了的。”
“你说啊!”
“……季公子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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