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沙发上起身,背对着男人。
“就这样吧,我们不要再折磨对方了。”
话落,她再不说什么,抬步出了门。
魏沅西怔愣的发着呆,直到那一下关门的声音响起。
他突然站了起来,冲出家门。
不见了,纪安辛不见了。
魏沅西一路追着,却看不到纪安辛的身影。
他跑着冲出小区,终于看到她。
“安辛,不要走!”魏沅西朝她大喊。
纪安辛听见了,脚步越走越快。
魏沅西躲开一辆车,追了上去。
“滴滴……”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魏沅西回过头,就见一辆疾驰的车朝自己冲来。
他第一反应是躲开,脚才刚迈出一步,他就被车子撞了出去。
“魏沅西!”纪安辛大叫着他的名字。
一时间,车子的喇叭声,人们的呼喊声充满了整个街道。
魏沅西躺在血泊中,模糊的视线中看见那个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背影。
“喂,120吗?万湛名苑这里有人出车祸,你们快点过来啊!”纪安辛泪水流了满脸,朝手机大吼。
……
魏沅西再次睁眼时,只觉得浑身都痛。
他艰难的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你可终于醒了。”楚维走到病床边,看着他兴奋道。
魏沅西动了动,想坐起来。
“你现在浑身都是伤,可不能动。”
魏沅西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张着干涩的嘴巴问:“安辛呢?”
“……”楚维不说话,半晌后才开口:“她压根儿就没出现过。”
“你要是再被晚送来一步,小命都没了。我跟安辛打了电话,不过她没接,我说你们这对夫妻也真是的,有什么矛盾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得搞什么冷战。”
“结果现在倒好,你出车祸了她都不知道。”
“她在的……”魏沅西沉着脸,眼睛很快就红了,“她明明在的。”
“?”楚维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你说什么?”
魏沅西此刻的心像是堕入了无尽的深渊,周围都是漆黑,空虚,他的心像是被蛀了千疮百孔。
“她宁愿看着我死,也不想再见到我。”
魏沅西自言自语般的说着,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楚维在旁边看着,这会儿才意识到这夫妻俩真是出了大问题。
因为魏沅西出车祸的事,远在国外的周钰瞒着两位老人,匆匆赶了回来。
她接到楚维的电话的时候,也是格外震惊。
她走进病房,看见出国前好端端的儿子,此刻全身绑着纱布躺在病床上,不禁潸然泪下。
“妈……”魏沅西虚弱无力的喊了她一声。
周钰背过身,擦了擦眼泪,才走到病床前。
“三儿,我可怜的孩子。”她看着他,想抬手抚摸都不敢碰他。
魏沅西艰难道:“他们说,安辛不见了。”
周钰一路上向楚维打听了些,知道他跟纪安辛闹了矛盾,但具体的详情并不知道。
“没事儿,妈会帮你找的。”她心疼的安抚着他。
周钰委托了人找纪安辛,几天之后,找不到丝毫的踪迹。
连带着蒋鸣月,也消失不见了,嘉里公寓的房子变得空荡荡的。
两个月之后,魏沅西出院。
佣人开了门,周钰扶着他进屋。
他的右腿还没完全恢复,走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疼,周钰专门给他定制了拐杖,让他方便复健的时候使用。
魏沅西放开周钰,撑着拐杖慢慢的踱到卧室。
“谁特么收拾的?!怎么不见了?”
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出魏沅西暴躁的声音。
这次车祸之后,魏沅西性情大变,情绪变得易怒敏感。
周钰跟进去,见他站在换衣间里,问:“三儿,怎么了?”
魏沅西指着空了一半的衣橱,瞪着周钰身后的佣人,问:“她的衣服呢?怎么都不见了?谁让你们乱动的!”
周钰知他还念着纪安辛,便顺着他也问:“是啊,小米,你们把衣服都收拾哪儿去了?”
“太太,三少,我们没有动过,一开始打扫的时候就没有三少奶奶的衣服,我们也不知道衣服在哪里。”被唤作小米的人埋着头,紧张道。
“……”魏沅西怔住。
“咱们就这样干干净净的离婚吧。”突然间,纪安辛说过的话闪现在他的脑海。
魏沅西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干干净净。
纪安辛,你真是干得好啊。
“出去!”魏沅西突然吼道,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周钰看了他一眼,愁容满面的跟佣人出去了。
门关上,魏沅西像是全身的力气的都被抽光了一样,倒在了床上。
他蜷缩着,整个人抱成一团。
纪安辛,真的离开他了。
三月十号这天,宋凛接到魏沅西的电话,说见一面。
宋凛开车,去往赴约的餐厅。
坐下来之后,魏沅西便盯着他问:“她跟你联系没有?”
宋凛摇头,说:“她一点消息都没跟我透露,连公司和房子也不管了。”
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注意到靠在旁边的拐杖。
“你的腿,还好吧?”宋凛犹豫着问道。
魏沅西没说话,拿过旁边的拐杖,撑着起身。
“如果有任何消息,麻烦请告诉我。”
说着,他撑起拐杖,身子歪斜的走了。
宋凛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当初,他也觉得这俩人十分般配,一个顶级明星,一个豪门公子,如今纪安辛消失得毫无踪影,魏沅西也颓丧成这样。
真是,可叹。
魏沅西回到车上,吩咐司机开去了嘉里公寓。
他一个人进电梯,又经过一段走廊,才走到属于纪安辛的家门口。
他按了密码,居然打开了。
魏沅西一阵恍然的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却是呛鼻的灰尘。
屋里,所有的物品上都落满了灰尘。
桌上的杯具,墙角的花瓶,沙发上的抱枕,还有阳台上蒋鸣月养的那些花儿都还跟原来一样,想来人走得很匆忙,没有来得及收拾。
魏沅西踱去了纪安辛的卧室,唰的一下推开门。
卧室也是,什么都没动。
换衣间里,全是她的物品,也已经堆满了灰尘。
魏沅西坐在床头,不顾那上面的灰尘会弄脏自己的衣服。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抬起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灰尘被擦干净,照片上女人明艳的笑容朝他展露。
魏沅西勾了勾唇,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这几个月,他老是绷着一张脸,几乎从未笑过。
他看着照片上的纪安辛,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脸。
“你好狠的心,一点也不心疼我。”
魏沅西对着照片自言自语的说着,泪水不自觉的就滴落了下来。
四月,魏沅西正式回归鼎洲。
他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工作得比以前还猛,几乎成宿成宿的熬夜。所幸他的付出有了回报,鼎洲的业绩比上个季度增长了很多,加上纪安辛之前转让的那百分之三的股份,魏沅西终于在八月份重新回到了鼎洲董事长的位置。
但只有楚维知道,这人只要一个人呆着便会喝得不省人事。
没有酒,魏沅西已经无法入睡了。
他的胃也被折腾坏了,三天两头的进医院。
楚维的嘴皮子都说烂了,依然劝动不了魏沅西分毫。
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天,早该出现在公司的魏沅西却迟迟没来。
高展打去电话,对面没人接听。
他意识到不对劲,驱车赶去了万湛名苑。
偌大的浴室,魏沅西躺在浴缸里,手腕上淌着血,染红了整个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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