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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桃花一地落(2 / 2)

“刘二喜,你在发什么疯?”别看女医生话语不多,但铿锵有力,二喜却被这一声低吼震住。

女医生赶紧上前蹲身,准备救治。

“你这是在犯法知不知道?亏你还有高中的文化,可叹你的愚昧无知。”女医生一边紧急处理着伤口,一边翻过梦遥的身子。

一旁还站立着呆呆的刘二喜。

女医生见梦遥的胸部,连奶再混着血迹流淌,还有那隐约的几句斑驳脏话,显然是被烫上去的。

“你这个刘二喜,真不是人,你就是个活畜生。真可恶!”越检查越气愤,“刘二喜,你竟如此对待一个产妇!你?”

最后女医生的嘴角颤抖哆嗦着,地上已经扔了一片的酒精球。她又继续忙着止血,做完复苏术的单单也瞬间哭出了声。

“还不赶紧抱走?”女医生恨得咬牙切齿,拿出个很细长却很锋利的剪刀,向二喜挥舞怒吼。

二喜一句话也没说,赶紧弯腰抱孩子进了屋,乖乖扔给了老妪。老妪一见村医生来,始终没敢出门滋事评理。院落外,那两个外乡女人,早已街上抱在一起心疼哭成一团,悲叹梦遥如此厄运。

用空了医生的药箱。

总算梦遥的血都止住了,青紫处也涂了一些消肿的药水。二喜缓缓从屋里走出,又出现他常有的半哭不笑的窝囊神态。

女医生瞪他一眼,“还不赶紧弄屋里养着去?”

二喜没说话。

虽说窝囊,但也是一肚子气,他并不服气女医生的粗鲁与指手画脚。

“拿钱!”站起身来的女医生当即又是一声呵斥,那粗胳膊粗腿叉腰的样子,像极了不讲理的一级悍妇!

“啊?还要钱?又不是我请你来的,分明你是三个鼻子眼儿,非要多出那一口气。再说,是谁请你来的,你去找谁要!”他终于炸着胆子怯懦喷出了怨气。

“赶紧拿钱,赔药钱,你给我少废话,不然我就报警报告大队治保,汇报到乡里,告你故意杀人。”五十岁的女医生,依然悍妇一样丝毫不让步。

“虽然我知你刘二喜,近几年总是为非作歹,而且也知道你有关系路子,但是,谁也不是白给的吃素的。即使你有人,表面也要给我走个程序堵住悠悠众口,不落人口舌也要费一番周折,你掂量着,到底给钱还是耍混到底?再不给钱,你耽误我时间,我可要200了!5,4,3,……”

二喜窝囊的大小眼翻了翻,瞪了瞪凶神恶煞女医生,“哼!”

愤愤回身。

果然从屋里拿来好几张纸币扔在地上。女医生猫腰一把捡起来,掸了掸尘土,听着新币“啪啪”脆响,掷地有声。

只认钱不认人的野蛮女医生,这才冷脸揣起钱拎药箱扭身就走。

院子里一片狼藉,血色的棉球滚了一地,酒精味儿充斥在空气中。见风门子大开,那几只鸡,便偷偷溜出,蹲在犄角旮旯处,始终不敢吭声。

二喜看着横在院里的裹满纱布的梦遥,在抱之前,又猛力踢了她十几脚才解气,“你个坑货,丧门星!”

总之,面对着对女医生的无奈,还有那100元钱的被敲诈要挟,从她那丢的,终究要在一个人身上替补回来,心里才能平衡。那个垃圾篓是谁?对,就是脚下躺的这个“死人”。

反正刘二喜坚决不能把从女医生那吃亏所受的郁结,留给自己压抑在内心深处,任其憋着发酵长癌细胞。

很快天黑了。

梦遥醒过来,一摸脸,还有下巴很多处的纱布,自己怎么像撞在盘丝洞的蛛丝网上?

忽然浑身疼痛无比。

一想到被打,还有昏迷时,听到同乡姐妹墙外隐隐的哭声,还想到了被救治,一定是姐妹们把医生请来的。

她的眼角又流淌着血泪。

此时,周身酸痛无比,什么原因被打的,她根本不清楚。只是听那个丑八怪,狠狠骂着800元、800元,到底为什么就不清楚了,稀里糊涂就挨了一顿打。想想自己身在他乡的孤苦无依,眼泪又不争气流淌起来。

梦遥躺了一周。

二喜依然从母亲的屋子里睡。

一天一顿粥,她浑身疼,也无法自主,就像二喜说的,什么都不做,还想三顿饱吃饱喝、作威作福?那更是没天理了。梦遥哭泣,用手大力掐着面颊和身体,她恨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母亲为什么要生我,生了我,又替不了我,管不了我,帮不了我,让我最终活成个笑话!”最后她怨不下去,又一次泣不成声。忽然想起,那个一眼都没见过的丢失的孩子,一个头晕,又倒在炕头,昏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天,她又苏醒。

起来,晃晃悠悠扶着炕檐子,挪到墙柜处。倒一杯水,啜饮着冷水,但也能缓解嘴的干涩。总算活过来,虽然极不情愿,但依然还是要面对未来的日子,毕竟她今年刚二十岁出一点儿头。

春天早就过了。

邻居家的树上,榆钱早已挂满枝头,桃树上的零星证明今年还不错,居然结了几枚青桃,但只有花生米大小。

看着青桃发呆,自己是不是也如青桃的命运?

刚是小杏时,嘴边还干巴着白色的花瓣未褪净。等一点点长大了,绒毛褪了些,颜色也不那么绿了。后来桃尖现出一抹红色,身上也有一嘎达红。

等一嘎达红色也完全褪去,整个桃子就变成了黄白,一直待到熟透。可当有一天尾巴挂不住在了枝头,“啪嗒”一声摔下来,被摔得汤汁四溅,骨肉分离,香消玉损,那就证明一枚果实生命的终结。

像一个女孩从孩提到成熟俊俏,到初婚,桃子嘴上顶着一嘎达红,或许还有人留恋驻足。如果心老年老,如桃子一样完全糖化成了黄白,乃至色衰到苟延残喘,最后直至香消玉损,便也就不会有人疼惜。

是啊!她依然是橡皮粉的破毛衣,还有那条二喜淘汰的破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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