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今天除了肖骁的事儿,又遇上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合该心乱的睡不着才对。偏生就在这时,一阵睡意袭来,就在他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时,忽地想起那男人的话,混身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神色慌乱的在床上左右一通翻找,终于瞧见那个被他丢在床边的琉璃瓶。上前一把将它拿起,快步走到写字桌前,打开抽屉把它扔了进去。
处理好那瓶子后,才安心的舒了口气,又躺回了床上。正当他欲重新理理思绪时,忽然那阵困意又袭了上来,且比方才更严重。
这次他也觉出了不对劲,急忙坐起身,双手撑着眼皮,意识极力与那股困意做着抗争,努力撑着精神,不让自己睡过去。
可这股劲并非平日的那种困乏,不是他洗把脸就能扛过去的。不仅抗不过去,且越扛头就会越疼。最后疼的他倒在床上直打滚,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十多分钟,不仅没将那股劲压下去,反倒疼的更厉害了。
他知道,只要自己放弃与那股力量对抗,疼痛便会消失。可即便知道,他也不想妥协。说来也是有些自欺,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信那个男人,却又将他的每句话都记在了心上。
若细究起来,恐怕就要归功于他的第六感了。他隐隐有种感觉,如果今天他睡着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岁月静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是输给了一波波袭来的疼痛,放弃了抵抗,陷入了沉睡中。
摆脱了肉身的疼痛,他在识海中苏醒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后,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落在了一片雾海中。
没等他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见一缕白烟追着他而来,飞到近前后,在半空中跳跃了几下,便一头扎进了雾海中,与之融为了一体。
不消片刻,那白烟消失的地方传来一阵说话声。虽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莫名就觉的那声音熟悉。略一思忖后,他大着胆子,顺着那声音的来源寻了过去。
就在他离那声音越来越近时才发现,这声音的主人,竟是从前方雾海上浮着那片幻影中发出的。
幻影中的景象是在一处庭院中,还是那位蓝衣公子,不过比之前见到的模样少了些放松,多了些紧张。他看着那位直直朝他走来的绿衣公子,攥了攥手心,行礼向他询问着名号。
他分明没有经历过幻影中发生的事情,此时,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蓝衣公子的心境。他看着绿衣公子时的紧张,询问他名号时的自卑,还有说话时的小心翼翼,这些情绪都一点不漏的传给了他。
随着幻影中时间线的推进,他看着蓝衣公子对绿衣公子敞开心扉,两人走的越来越近,并且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他也莫名的觉得一阵窝心。
后来,蓝衣公子发现绿衣公子心有所属时的失落,用幻境一点点将府邸布置成祈愿福地时的喜悦,表白被拒绝时的伤心,他都一丝不差的接受到了。
接着画面一转,那位原本活力四射的绿衣公子,不知因何缘故受了伤,面色苍白的躺在一株净莲中。
而那位蓝衣公子则是陪在他身侧,一脸不忍的道,“你可想好了,真要抛下这一切,下凡为人?”
绿衣公子很是伤情的道,“神族的尊荣,少尊的身份,父尊的神格,这一切从来都不是我的,何谈抛弃。我唯一抛下的,只有我的心而已!”
蓝衣公子道,“杜衡……”
绿衣公子打断他,虚弱的笑了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转头看向他道,“等我走后,你能否代我向他传句话?”
蓝衣公子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有些着急的道,“我说过,你去哪里,我便会陪你去哪里。你现在同我做这般交代,是不愿我相陪吗?”
绿衣公子凝视着他,缓缓的说道,“此一去,我便是凡人之身了,且无意让妣修为我留存记忆,轮回镜一过,我便在也识不得你,你这般,又是何苦!”
蓝衣公子恼怒道,“不管你愿不愿,我既说过会陪着你,就定会与你一起入轮回镜。至于传话的差事,只要有神界通行令,任何一个冥差都可以去做,不是非我不可!”
绿衣公子目光从他脸上掠过,看着身边一池的莲花,幽幽的道,“应晨,我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在感情这件事儿上,不是付出了真心,就能得到回应的。我如此,你亦如此!”
蓝衣公子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并不曾强求你给我回应,请你也不要强求我!”语毕起身背对他道,“若我们在凡世相遇,你又怎知,凡世的你,也如你今日这般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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