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鬼头……”
南风摸着夏季的小脑袋瓜子，没有反驳，他也希望无脸人就是a啊。
面也吃了，他也该离开了，一出门正与坐在门外的无脸人撞了个目光。
两两相望，竟不知道该谁先开口。
“你这就要走了啊？”
无脸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故意不看南风，故作淡然的语气调不出情绪。
“饭也吃了，人也看了礼也送了，就不打搅你的生活了。”南风心平气和的说着话，不知何时握的拳终于松开了，言罢之间也就转了身朝着黑暗的走廊里走去。
无脸人等到南风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时，才肯抬起头，他驼着背耷拉着脸进了自己的家门。
“哥哥，你和南风哥哥闹别扭了吗？”
夏季朝无脸人走了过来，轻轻拉扯了下无脸人的衣服袖子问。
童言无忌，可却总说到点子上。
“你这小鬼头怎么才一天就叫那人南风哥哥了？我和他怎么可能会闹矛盾呢？”
夏季揉顺弟弟毛茸茸的头发，说话轻声轻气得像一段风。
“可是为什么你们两个不一起吃饭呢？为什么哥哥你要躲着南风哥哥呢？如果是好朋友的话，哥哥肯定不会躲着南风哥哥的啊！”
“因为是好朋友才躲着啊，你还小不懂这些东西，友情这种东西其实很复杂的啊。”
无脸人放下他抚摸弟弟脑袋的手，摘下面具露出狰狞的脸，坐在一边吃着面，恰好坐在南风先前坐的位置。
他默默吃着面，眼睛里含着泪。
或许他也想起来了以前吧，他和南风曾经的以前。
“好奇怪诶，为什么哥哥你也要哭着啊？南风哥哥刚刚吃面的时候也在哭诶，你们这些大人全都好奇怪，搞不懂你们那么大一个人吃个面还要哭？”
夏季的腮帮子被南风送来的零食鼓鼓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也哭了，刚刚南风哥哥哭了，现在哥哥居然也哭了。
明明那些大人不是应该更坚强吗？为什么吃个面都会哭啊？
“刚刚南风哥哥说他想起来他有一个朋友很毒舌但温柔会随身携带一些创可贴什么的。”夏季放下零食拿着纸巾给自家哥哥擦着眼泪，“小季说那个朋友不就是哥哥吗？所以哥哥以前说的那个特别好看，明明很聪明又有点笨蛋的朋友是不是就是南风哥哥啊？”
无脸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可沉默像极了默认。
“诶，南风哥哥的手机落下了啊。”
夏季发现零食袋子里居然还有一部手机，拿起那台手机朝哥哥展现了一番。
“这是人家的，要还给人家的，小季要知道拾金不昧哦，哥哥现在开车就去追他。”无脸人夺过夏季手里的手机揣进裤兜里，戴上用来伪装的无脸人面具，又戴上放在角落里的头盔出了门。
不知追逐了多久，无脸人的电动车的车灯打在前面人的背脊，终于追上了。
“喂你手机——”
无脸人大喊一声，停下车下来把手机还给南风。
“我都忘了，我手机没拿，谢谢你啊。”
南风接过手机轻声道了谢，电动车的探照灯打在他的脸上，那张好看的脸变得苍白易碎没有血色。
“外面风那么大也不知道多穿一点，你是不是路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知道回家的路，还装酷装帅不肯让我送你回家。”
无脸人看透一切，他从电动车专门放外卖的箱子里拿出临出门特地带的外套披在南风身上，他可能算是全世界最了解南风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路痴啊？”南风拉着那外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给风潜入他身体的机会。
“猜的。”
无脸人又拿下一个头盔给南风盖上，顾不上南风的嫌弃，他当时也是随便买的，虽然这碎花头盔土是土了点但胜在便宜。
“你为什么老是挡着脸不让我看见你啊？”
南风跟上去上了那辆电动车后座，自来熟的揽住无脸人的腰。
“……”
“你不讲话就不讲话吧，无脸人啊，我们听歌吧。”南风从口袋里掏出两只蓝牙耳机，趁电动车还没开，顺势把其中一只带进无脸人的耳朵里。
耳机正里唱着赵传的歌«我终于失去了你»，来自十几年前的歌诉说着永不过时的道理:
“我终于让千百双手在我面前挥舞，我终于拥有千百个热情的笑容……”
“我终于失去了你，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
无脸人背后揽着的人，跟着耳机里的歌一起唱着，无脸人听着熟悉的声音，左耳是南风的声音，右耳是耳机里赵传的歌声。
南风揽住无脸人的腰，靠着他的背眯着眼睛，黑暗总是容易让人想睡觉。
“无脸人你好像我一个朋友诶，那个人跟你不能说特别有关系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他是死了吗？”
“嗯……”
“既然死了就别想他了，既然让你不开心那就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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