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服气,苏盛宏再一次用眼神警告:“你要是再敢说什么胡话,我就把你嫁出去。”
又是三叔。
顾子萱原本就郁闷,这会儿脸色更加难看,眼睁睁地看着苏年年离开。
“你有什么不能忍的,苏年年就等于我们安插在沈氏集团的一颗棋子,等时机到了,你还怕没有机会出气?”苏盛宏看她这么沉不住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三叔……”顾子萱胸口微微起伏,想张口解释,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说。
顾子萱知道三叔想让她学会忍耐。
但这个时候,她藏着的那些事,通通让苏年年挖了出来,而且她还跟柳嘉泽走那么近,一想到柳嘉泽,顾子萱抿紧嘴唇,心脏不可抑制地地颤动了下。
“子萱,”苏盛宏摁了下她的肩,声音低沉,”你跟君远犯的错,我可以不计较,但以后绝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否则他真的会吃不消,也抵不住那些股东施加的压力。
退一万步讲,若是他们自家人都不团结,那苏氏终将成为一盘散沙。
沈郁廷这回没让张特助跟来。
他故作神秘,不肯告诉苏年年去哪儿,直到到了目的地见到人,苏年年才醒悟过来。
她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病床上的人,险些哭出声来。
躺在病床上的人正是她的父亲苏盛清。
可能大概是因为有些日子没见到父亲了,苏年年险些没认出来。
苏盛清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岁,脸色暗黄,眼珠浑浊,连头发都白了不少。他抬起虚弱无力的手,轻轻摸了摸苏年年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
“傻孩子,哭什么,人活着世上,谁没个头疼脑热的,快别哭了,把眼睛哭坏了,可就不漂亮了。”他说得很慢,很轻,眼里全是笑意。
苏年年抽噎着道歉:“对不起,我没出息,都找不到你。我不知道你生病了,也不知道他们把你藏在这里。”
“没关系,不要哭,”苏盛清才说了几句,气息就有些紊乱,变得不均匀,他停了片刻,又说,”年年,老爸只希望你过得开心。”
他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女儿身后的男人,心里默默叹气。
其实他心里也难受。
他现在住的这间病房原本是属于VIP病人的,普通人根本消耗不起,可他却连着在这里住了将近两个礼拜,还有专门的护工照顾,这开销光是一天下来就得不少。
苏家两兄弟来看他时,病房又恢复成普通病房的模样,不用说,他也知道,是沈郁廷让人安排的。
苏盛清想到这儿,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年年,爸爸这病其实早就犯了,一直在拖而已,我看多半是好不了了,爸爸手头还存了些钱,你……”
“不要说这样的话,”苏年年心头一阵抽搐,迅速打断他的话,眼眶愈发红润,”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父亲虽然懦弱,但他还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护住了她。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戏谑又夹杂着讥讽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苏年年,你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见是顾子萱,苏年年身子不由得僵了一下。
顾子萱见她脸色苍白,心情好了许多,她本来不想来这个鬼地方,还是三叔一再交代。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咬人的怪兽,我本来是好奇伯父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有钱了,连这种VIP病房都住得起。”顾子萱讲话向来如此,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句句带刺。
她手里也没拿其他东西,就抱了一小束鲜花,挎着一只粉色小提包。
分明就是存心的,顾子萱打扮得不要太招摇,她身上穿着件具有浓郁波西米亚风的长裙,颜色比盛夏盛开的花还要艳丽,脚踩着一双精致且复古味十足的凉鞋,仿佛是来度假的。
看来她是在车上换的衣服。
苏年年冷冷地看着她:“住得起住不起都不关的事,我爸需要静养,麻烦你出门左拐,慢走不送。还有,替我转告三叔,我爸不是犯人,监禁他是违法的。”
顾子萱::“……”
似乎是不敢相信,她神色一僵,盯着苏年年看了好一会儿,就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事物。眼神依旧犀利,好似要把苏年年整个看穿,只是她忘了一件事,现在的苏年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由她欺负的小姑娘了。
更何况,沈郁廷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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