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盛荣已经等得不耐烦,以至于警方告知他,邹云深带着顾子萱去了A市最高的楼顶时,他都没怎么听清,等到明白过来,脸上血色尽失。
一边叫骂着混账东西,一边让秘书稳住苏年年,他可不想让这个侄女知道他撒了谎。
然而,苏年年已经知道了。
手机不愧是个好东西,人还没下车,就先看到了新闻。
沈郁廷微微眯眼,冷笑:“人心太贪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以为能多捞点好处,到了结局的时候,恐怕是连骨头渣都不剩。”
处于雨季中的A市,天空时常是阴沉的。
乌云下的高楼显得孤冷又倔强,钢筋混泥土,是都市的象征,也是人性的诠释。
顾子萱被邹云深扣在怀里,浑身颤抖个不停,腿脚都是软的,如果不是嘴上又被封了胶布,她一定会尖叫出声,这死变态想死就去死,干嘛拉上她一起!
她还没跟柳嘉泽结婚呢,甚至连约会都没有。
一时间,顾子萱心中又痛又怒,抬头看到不远处装扮精致的苏年年时,这股怒气达到了顶峰。
警察将苏年年拦住:“我知道你是家属,但是你不能过去,太危险了。”
苏年年恳切地看着警察:“我不会靠太近的,我就想说几句话,我堂姐她很胆小,这会儿肯定哭了。”
听得一清二楚的顾子萱愣了愣,她的确是哭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死了,而且,这种恐惧感一直都没消散。可她就是觉得苏年年没安好心,是来看笑话的,所以她心里愈发恼怒,瞳眸差点都变了色。
邹云深忽然凑近她的耳朵说了几句,并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布,顾子萱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但脚还是软的。
“我要的东西其实也不多,为什么苏总就是不给呢。”虽然现在说这话已经迟了,但邹云深还是不甘心,他既然敢做,就代表已经把所有的路都铺好了。
哪知道,这个时候,沈郁廷突然插手。
“你不但是个懦夫,还很愚蠢。”苏年年盯着邹云深的眼睛,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她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在刺激对方吗?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邹云深就开始暴跳如雷,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还往后退了几步,将顾子萱吓得连连尖叫,几乎要晕厥过去。
“怎么,我说错了么,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努力去争取,使这些手段会让你显得高明吗?并不,这只会让人觉得你幼稚,而且很可笑。”
苏年年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那里,连头发丝都是一丝不苟的。
邹云深怒笑:“你懂什么,你们这些千金小姐都活得太舒坦了,根本不知道那种被人排挤,被人嘲笑的滋味。我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本来我跟叔父都谈好了,国内的业务由我来发展,没想到那场饭局后,一切都变了。”
不过是一个晚上,公司里的人见方向变了,纷纷出来打压他。
邹云深胸口不断起伏,他熬了这么多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努力,会随着叔父进监狱而付之东流。更没想到,沈郁廷会出手打压根本不在A市的邹家,这让他一度陷入绝望。
“苏小姐,你不要再刺激他了,我们队长跟心理专家正在赶来的路上呢。”小警察把他往后拽,却发现这姑娘力气还不小。
苏年年冲他微微一笑:“我就说几句。”
小警察心里苦,您这只是几句的问题吗?
那边顾子萱也盯着苏年年,那双眼睛就跟一把钢刀似的,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几块肉下来:“你没听见吗?他一开始的目标是你,我替你受了苦,你不帮忙就算了,反而来刺激他……苏年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我活?”
“堂姐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只是想让他清醒一点,”苏年年唇角弯了弯,不紧不慢地说道,”刚刚他讲金小姐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所以不懂他,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她说着,向前迈了一小步。
这让沈郁廷无法平静,虽然他答应过她,会让她去说服,但也不是这么个说服法。
他正要伸手拉她,却听她说:“我小时候差点饿死,因为我堂姐说,我没把她头发给梳好,所以不能吃饭。可我依然坚持活了下来,因为我得向他们证明,我不是他们眼中的蝼蚁,更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抹杀的,同样的,你也不是。”
这番话深深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邹云深瞳孔微微紧缩,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安静不过片刻,顾子萱突然闹了起来,她脸色难看又急切,觉得苏年年在冤枉自己,因为她压根就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她再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处于危险之中,目露凶光道:“苏年年,你这个贱人,到这个时候都还在胡说八道,想诬陷我。如果不是我们,你早就跟你妈一样,死透了。你这个不知感激的狗东西,活该你妈命短!谁让她生了你这么个克星呢。”
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都面面相觑。
小警察心里叫苦不迭,偏偏他们还不能上前,因为邹云深手里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那把刀子正好架在顾子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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