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却丝毫不以为意,他语气里还掺杂了一丝挖苦:“我只是在关心柳医生,我可是听说了,这苏家二小姐名声不是好,你妈可是最注重名声的了……”
“出去。”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听见,同时也听出其中所夹杂的不悦,当然,这也跟柳嘉泽平日为人处事的方式有关系,他一贯的温文尔雅,可以说,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李医生不怕死地说道:“身价呀你果然心思不纯,明知道苏小姐是有夫之妇,还想跟她独处,依我看,她的名声其实就是你败坏的吧。”
“滚!”
原本想看热闹的人顿时没了心思,他们果断离场,生怕柳嘉泽的怒火燃烧到他们。那李医生本来还想多扯两句,结果被同科的人给拉走了,准确地说,是硬拽走的。
舒桦还站在原地,她从柳医生眼中读出一丝厌恶后,整颗心都变得冰凉。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劝了几句:“你也不要生气,李医生他就是那脾气,其实,他人还是挺好的。”
雨势未弱,反而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感觉就像下了一个世纪。
这喧哗的雨声落在某人耳里,却变了一番味道,就跟那催命符似的。
等沈郁廷他们终于得知苏年年的行踪并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场景——苏年年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柳嘉泽则是端着一碗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还有那眼神,温柔地都可以拧出水来。
沈郁廷的唇顿时抿紧。
张恒也不由得叫苦,老天,这柳嘉泽分明是趁虚而入嘛,而且门都没关,可怜他们沈总费尽心思地找人,到这会儿连谁都没喝一口。
他假装打了个喷嚏,将苏年年吓了一跳。
沈郁廷觉得这个助理还是有用的,他给了张恒一个赞赏的眼神,从容淡定地从柳嘉泽手里把碗夺了过来,并向他下达了驱逐令:“作为医院的医生,我想柳医生,你应该是很忙的,还是我来照顾她吧。”
柳嘉泽气恼,要不是碍于苏年年还生着病,早就狠狠给他一拳了。
如今,他也学会了挖苦人:“那你作为年年的丈夫,连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好,还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淋雨,甚至晕倒在路边。”
沈郁廷不由得看向苏年年,她这会儿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但依旧没多少精神,看起来就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
“不管事情对与错,这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烦柳医生插手。”声音薄凉至极,就像是深秋的湖水,让人不知深浅的同时,也心生畏惧。
柳嘉泽正欲开口,手臂突然被人拽住,因为他的存在的确是种妨碍,所以张恒立刻将他带走了:“柳医生,我人有点不舒服,对这家医院也不是很熟悉,麻烦你带个路,陪我一起去检查检查。”
随着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郁廷什么也没问,只让她喝粥,然而苏年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目光里流露出些许哀伤。
“怎么,我喂你你不吃,是想等着那姓柳的小子来喂你么,还是说你根本不想见到我?”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沈郁廷不由得冷笑,他花了这么多时间跟心思来找她,却换来这么一句话,的确挺不可理喻的。他迅速靠近她,苏年年给吓得往被子里一缩。
“你想干什么?”她从被子里冒出一个头来。
“当然是带你出去,换一家医院。”他的语气很生硬,而且是毋庸置疑。
苏年年迅速摇头,她现在感觉很不舒服,不想折腾来折腾去,而且此时的她又想到了那张照片,心里是又气又闷。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怕自己再次被他蛊惑,便闭上眼不再看他。
而沈郁廷却把这当成了厌恶,他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任凭她怎样挣扎都不松开:“你在跟我闹什么别扭,你以为我想让你淋雨?”
他几乎快被她气笑:“我知道了,你心里肯定想着,反正我们都是要离婚的,所以不管我怎么着急,甚至你爸怎么担心,你都不在乎,电话也不知道打一通。”
苏年年这才想起父亲,她着急地说:“那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知道关心你爸,”沈郁廷冷笑一声,笑容里夹杂着一丝嘲讽,”说起来你就是个自私鬼,从头到尾,眼里都只有你自己。不,可能还有柳嘉泽,你是不是还想着,跟我离婚以后,就立刻跟他在一起?”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病房里突然变得十分寂静。
苏年年一面听着自己沉重的心跳声,一面苦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种话,不是你说的,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报复,当然,我知道你没有报复够,也许等我死了,你才会觉得痛快吧。”
“苏年年!”
沈郁廷脸色铁青,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那种冰冷又疏远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好似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苏年年此时心里已经乱作一团,她使劲掰他的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恨我,恨我害死了你的心上人,恨我恬不知耻地想嫁给你,更恨我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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