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点头。
也对,即便她再怎么焦头烂额,对方也不会停手。
葬礼结束后,苏年年照常去上班。
何盼盼一见她,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的韩经理看上去瘦了一大圈,本来脸就小,现在感觉只有巴掌大了,眼睛里也没有什么神采。
本想开口问几句,忽然想到经理的父亲才过世没多久,她默默心疼她了一会儿。葬礼上那些闹剧,她也有所耳闻,只觉得苏总他们逼人太甚。
苏年年笑着看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怜悯我,心软的人最容易吃亏。”
农夫与蛇的故事,比比皆是。
何盼盼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年年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我不是那种白眼狼。”
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了。
何盼盼见苏年年一直沉默,便想着安慰她几句:“年年姐,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们部门里的人,还是支持你的。”
苏年年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不然我也爬不到这个位置上来。他们想把我拉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做公关这么些年,她还是积累了一些人脉,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去动用这些关系。
一直到下班,苏盛宏都没任何动静,苏年年盯着窗外那棵碧绿葱郁的树,眼中起了一丝波澜。她百思不得其解得是,既然在他们眼里,父亲是那么懦弱的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还是没能从他口中挖出秘密来。
她打开窗,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
不经意间,又看见顾子萱上了沈郁廷穽的车,看来他们并不打算避讳,也说明三叔到现在还是不肯放弃沈郁廷穽,他还是坚定不移地认为沈郁廷穽才是沈氏集团下一个接班人。
何盼盼突然来敲门,苏年年正在关窗户,头也没回地道:“什么事?”
“就,就是有位姓柳的先生来找你。”何盼盼有点郁闷地回答。
她当然认识柳嘉泽,他来找苏年年不止一次了,因此小姑娘有点生气,明知道对方结了婚,还不知道保持距离,真是有够古怪的。
柳嘉泽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自从葬礼过后,他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心。
而且从种种的流言可以看出,沈家并不满意他这个儿媳妇。
昨晚,他母亲出去打牌回来,跟他说:“儿子,我觉得你也该把心思收一收,那苏家二小姐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姑娘,跟我一起打牌的王太太讲,她婆婆已经在牌桌上抱怨她好几回了。”
柳嘉泽立刻板起一张脸:“妈,说到底这都是你听来的,眼见为实才重要,再说,你又不是没见过她,她吃的苦太多了,我不希望您再给她插一刀。”
柳母听了儿子这番言论,心头蓦地冒出一股子怒火:“可是你别忘了,这丫头已经结婚了,你再怎么想,那也是妄想,总之,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跟那丫头继续来往的。”
她见儿子脸色不怎么好,便将柳家那些长辈搬出来:“就算我肯,他们也是不肯的,你最好彻底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忘掉。还有,那个顾子萱也没必要接触,她喜欢你都喜欢到快疯魔的程度了,让我今天被人家一通笑,说我白捡了个儿媳妇。”
越说越气,柳母想着那些人用来调侃她的话,她就浑身难受。
说起来,他们跟苏家也是有交情,毕竟儿女也算是一起长大,没想到他们家居然个个都不正常,她现在只想让儿子远离他们。
所以,柳嘉泽此番来找苏年年,是瞒着她老人家的。
他远远见了她,发现她又瘦了好多,脸颊也没有以前那般圆润了。
何盼盼不喜欢他的眼神,他又不是姐夫,干嘛一直盯着年年姐看,莫非这年头就没几个正常人了么。
苏年年看了眼何盼盼,示意她先走。
“可是……”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苏年年一看小姑娘的脸,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她倒是解释了,但却没注意,柳嘉泽的目光已经淡了下去。
两人在咖啡馆里相对而坐,光线刚好,不明亮,也不昏暗,让人特别安心。
“没想到,我们之间,已经变得这么生疏了。”柳嘉泽自嘲道。
对面的她,早已褪去了稚嫩,连眉眼间都透着坚毅。
苏年年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低头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嘛,更何况我要是不变,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也许,比我爸走得还早。”
这真是最尖锐的讽刺。
柳嘉泽语调蓦地拔高:“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该好好活着,而那些欺负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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