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风没有停的意思,刘飞羽已进入西极雪山之外,抬眼便能见一片银装素裹的连绵山脉。
然而他此刻并没有心情欣赏,因为身后已经能听到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了。
回想前几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刘飞羽虽有些内疚,可却仍是心安理得。
他这样想,若没有自己杀死那个老汉连夜出逃,恐怕现在自己已经在押往销金城的路上了。
刘飞羽不是善人,但他曾经是个善人,直到他成了街头乞丐,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不过是想吃口饭,但总有人和他过不去。
街头的壮年乞丐要殴打警告他,饭店的小厮宁愿将剩菜剩饭倒掉也不给他,就连巷口的野狗,都要欺负他。
当他浑身遍体鳞伤时,没有人伸出援手,哪怕是曾经他帮助过得人,没有一个人管他,任他自生自灭。
所以他觉悟了,人得坏,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因此他可能是老天看他明白了,让他活了下来。
从此,凡间便多了个刘飞羽的坏人,少了了个叫刘飞羽的青年。
似乎只有胡思乱想才能将身体的疼痛望去,也似乎只有饥饿才能让仁义道德被遗忘。
在这深山老林中,荒芜一人,难以忍受饥饿的刘飞羽,忘记了对老汉的愧疚,忘记了杀人的痛苦,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命。
一路向西奔逃,没有停下一刻,刘飞羽的眼神很好,总能在数里外看到追踪的捕快,当然这是夸张了,但他总能感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与自己一样,没有停下来休息。
直到眼前无路,被茫茫白雪所覆盖,上前一脚就踩在雪地,往后一步便是荒芜的大地。
“你这厮儿,还想跑,乖乖跟我回去受罚,前方可是人间禁区,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身后已经传来捕快的叫喊声,听着意思就是不想让刘飞羽进去。
前些年间东奔西跑,刘飞羽便听得些西极雪山的传说,再者,对于销金城生活的人而言,西极雪山四字,早已耳熟能详。
“哈哈哈,废话别吼,抓住你爷爷再说!”
刘飞羽冲着身后怒骂一声,吐口唾沫,没有停下的意思。
只是当他的脚步临门一脚就要跨进去时,他犹豫了。
毕竟每年七月七的传闻还在坊间流传,他也曾亲眼见过黑袍人半夜三更在销金城抓人。
他不想死,被捕快抓去是死,踏入禁区是死,可如今前有狼后有虎,横竖都是一样,与其坐等死亡,不如拼一下,进去禁区。
要知道,哪怕是禁区,也还流出一些成仙的传说,哪怕是邪仙,也不是凡人能比的,那也是能与天地叫板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刘飞羽潜意识里认为的。
看着眼前飞雪连天,并没有丝毫停止之意,而转眼回顾身后,却无一片雪花。
“造物如此神奇,岂能无仙人在此?就是死,死在仙人手中,也比这世俗砍脑袋强几分!”
刘飞羽心头一横,紧咬牙关,有些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右腿,直到腿刚腾在半空,他便猛然一跨,接着整个人一迈,开始向雪山深处狂奔。
“靠!”
中年捕快停住脚步,伫立在雪山口,看着被一条线划分成两个世界的地方,抬头望去,就能看到刘飞羽奔逃的背影。
“妈的!你小子真不要命了!那可是西极雪山!不是凡间村子!”
冲着刘飞羽飞速远去的背影,捕快有些不甘心地叫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漫天飞舞的鹅毛雪,而刘飞羽的背影也逐渐被风雪遮蔽,消失在捕快的视野里。
“啊呸!他奶奶的,这不要命的砸中,老子可不奉陪了!”
捕快大骂两声,不停嚷着,头也不回地就往反方向跑,一路跌跌撞撞,比刘飞羽逃命的样子还像逃命。
不知狂奔了多久,刘飞羽渐渐有些精疲力尽,双腿也逐渐力不从心,本就天生惰性的他,见着捕快没有追来,寻了处苍天大树下,倚靠在树干,瘫软坐下。
“呼呼呼……”
如牛气喘,尽力抚平自己的胸口,调整呼吸,同时睁开双眼,不断仔细观察着四周,寻找下一步该走的路。
但一个不好的念头忽然涌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迷路了。
是的,他迷路了。
刘飞羽也不曾想这西极雪山如此诡异,树隔壁是树,雪隔壁是雪,翻过一座白皑皑的小山丘,然后眺望下,却还是别无差异的雪景。
正当刘飞羽还在为如何填饱肚子忧愁时,远处的小山丘上,陆陆续续出现的人影不由令他心头咯噔一下。
选山上,一男子领头,戴青面獠牙,黑白相间条纹,两眼空空的鬼面在前。
这是刘飞羽率先看到的,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可随着那男子向前深入数十步,他身后逐渐增加的黑袍人,立马令刘飞羽感到胆战心惊。
“七月七,鬼门开。西极雪,玄冥来!”
伸出颤抖扶直的手指,刘飞羽再也无法镇定,撒腿就往山下跑。
本来他身上已经有些许雪落下,隐隐约约将他掩盖住身体,他这一用力逃跑,雪花全被抖落,也立刻引起了山丘上一群人的注意。
“嗯?那是……”
鬼面男子疑惑地指了指刘飞羽的方向,向四周跟随的人询问。
“回右使,属下这便去查看一下!”
“右使,属下愿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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