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夜白云清劳心费神两日,刚一上床,还来不及宽衣解带,就和着衣裳一同死死睡去。
只是熟睡至子夜时分,耳旁方传来些细弱之声,虽然风吹草动,但这两日的经历早已令他神经紧绷,异常警惕。
屋外的走廊里依稀着有稀疏的脚步响起,白云清虽睡得熟,但灵敏的双耳还是能辨别有人在外。
猛然睁开双眼,惊醒梦中人!
白云清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两耳贴着大门,本以为是自己幻听,但楼道的走廊里确确实实传来的蹑手蹑脚轻盈的脚步声,的确不是他产生的幻觉。
他不敢大意,忙点装行囊,尤其是龙蛋包裹在自己胸前,用虎皮掩盖着,死死地勒住,牢牢束缚着,让其稳当固定在胸前。
哒哒哒……
脚步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愈发离着白云清的屋子更近一点,这不得不让他产生疑惑,莫非自己行踪暴露?引来什么心怀叵测之辈,窥伺自己身上鞋带的龙蛋不成。
那脚步停在自己大门前顿了又顿,似乎有什么禁忌,使屋外的有所顾忌,让他有些犹豫不决。
一时半会儿没个动静,白云清也拿捏不准屋外人的打算。
敌不动,我不动!
白云清屏息凝神,双目炯炯有神,将一根心弦紧绷着,挂在嗓子眼儿里。
“滴答……”
似乎是屋檐下因为屋里屋外温度的差异而产生的水珠,顺着檐牙啄落,滴打在窗扉上。
“轰!”
一道磅礴之气忽然从大门出传来!
白云清有感而发,早已注意着情况的他立刻一跃数尺,顺势就将问天祭出!
噌!
黑夜中,只见一抹寒光闪过,伴随嗡嗡的剑鸣,问天不过须臾之间,就已被白云清操纵着,直击轰开大门的那道人影!
“咦……倒是小瞧你了!”
那人的声音不似从嘴里发出,有些浑厚又有些柔媚,白云清似乎听过,但着实想不起是在何方闻音,也记不得眼前这人的音容笑貌。
“你是何人!”
一剑之招,那人大手一挥,有黑披挂随动,顷刻之间便将问天的锋芒辗转化解,又转拨在手中来回滚动,趁着白云清加大真气运转之时,来个借力打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白云清一惊一跃,倒挂金钩,一记水中捞月,人头向下,手中不停,咬牙切齿地狠狠用力一抓,才将失控的问天牢牢握在手中。
只是这人的力道也忒大,弄得白云清手掌中已有些血色勒痕,倒也颇为难受,时下更加警惕来人的本事,同时又暗中打量,左右张顾,在寻破敌之道。
“何人?你也不需知晓,将那不属于的东西交出来!你我就此两清!”
黑衣人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但他并没有因此停下攻势,反而变本加厉地攻击,两手一抓,竟将手御风化爪,风雷相伴,声势赫奕,白云清一时不曾注意,手臂被他磕碰划痕,便开始鲜血横流,有五条深深的抓痕留在臂膀上。
“你这厮好生无礼!没点江湖道义!只会偷袭不成?”
白云清勃然大怒,不怯反亢,问天在手中游刃有余,来回与黑衣人的利爪相互周旋,只听得“兵兵乓乓”的打斗声,在客栈里时隐时现。
这倒是惊动了楼下正在饮酒的柳半仙与百晓生。
“柳一手!你倒是算算,这楼上吉凶祸福有来由否?”
百晓生并不慌张,这事儿虽发生在自己客栈,但天底下寻仇害命多了去了,自己又不是圣人,高兴时就管一管,心情不好时权且当场戏看。
他这一问,也并非是想出手,却是对眼前这人有些不服气,之前他来蹭酒,喝得自己两坛上好女儿红,结果只是说了个自己算不出的少年,真个把自己气个半死。
然而正要发火的他,也掐指一算,真个怪事儿,自己竟然也不能推演半分天机,确是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当然要挫挫这厮的锐气,可不能让他就这样白喝自己的好酒。
百晓生面不改色,心头盘算着如何操作一下,让柳半仙将喝下的酒吐出来。
“哈哈,这有何难?你这客栈向来太平,今日这事怕是多事之秋的征兆,还不去看看?”
柳半仙颇为平静自然地摸着胡子,一派胸有成竹的表情,侃侃道来,却是没有一点儿百晓生想听的。
其实百晓生又哪里知道此刻柳半仙心中所想,他这时看着面色纹丝不动,实则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乖乖,想我柳半仙英明神武,从无半点臆测,今日不仅算不准一少年,只知是故人之缘,如今推算一件平常小事,竟也不能摸着半分天机,怪哉!怪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我自是个逍遥散人,不与佛同,不与道一,何必趟这浑水,沾这因果?
倒是你,且说说这楼上是何恩怨情仇,因果报应如何?
若是说不出!或者不准,嘿嘿,吃我的喝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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