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此时可是在师父那里?”
“回仙子,赤大人昨日结束闭关,此时在师尊那里忙着寿宴,据说行风下山历练还未归,所以有些倒不开手。”
赤练仙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赤燕行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两人虽往来不多,可是有血脉相连,总比旁人亲厚些。
兄长前几年自打入了赤霞阶后,修行一直停滞不前,自己劝他下山历练,也许会对修为有所增进,奈何他不听劝阻,说是要替师父打理永清派的诸多事务,怎地突然就闭关修炼了呢?难道是又精进了?
“兄长那里既需要人手,我们也早些回去。”
说完灵气运行,御剑而去。
“仙子,等……”
早知赤大人这般好用,在山脚下就提起了。
小桃抱着东西吃力,也紧跟其后向仙霞山上飞去。
今日前来贺寿的修士陆续到了山顶,天空的御剑一阵阵划过,整整一个白天都没停过,眼见晚霞飘起,寿宴开始,这才落了个清净。
永清派摆了流水席面,齐玲儿带着颜玉去蹭吃蹭喝了,而路娽不知又去哪寻宝了。
奕柏觉得这些热闹有些寡淡,也生不起什么兴趣,倒是今晚的月色,恬静优雅,颇有几分意味,于是搬出茶桌,坐在洞口赏月。
“初因避地去人间,及至成仙遂不还。
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
“唉!”
奕柏悠哉的念着王维的散文,没有留意草丛里传来一声叹息。
“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对于一个学历史的,这些古诗词还不是信手拈来,何况此时刚好触景生情。
“来者何人啊?”
奕柏本来不想理会的,可是自己这里喝着茶,刚上来意境,那边草丛里的一团白花花就扭来扭去,真是碍眼。在城市里,这样的景色可是难寻的,扫兴。
“好词啊,妙,道出了修仙人的惆怅。”
眼见着那一团白花花慢慢向自己走来,原来是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伯。
“老伯,夜深了,躲在树林里恐怕野兽多吧。”
奕柏是在嘲讽他一把年纪了,还躲在犄角旮旯偷看小姑娘,也不知道羞。
“嘿嘿,姑娘莫怕,老朽是好人。”
好人?奕柏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好人为什么要躲在角落,不能光明一些,一身酒气,八成是个酒鬼。
感觉到奕柏打量的目光,这个老伯也不尴尬,找了张凳子自己坐了下来。
“老朽被姑娘的诗词吸引,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是个中高手,这仙霞山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老朽要多走走才是。”
听这意思老伯是来给永清上人贺寿的吧,这半道离了席是打算溜走?
“老伯过奖了,只是无事呻吟,略显矫情了些。”
“老朽讨杯茶喝可好?今晚饮酒有些醉。”
奕柏动手给这个白发老伯倒了杯茶,双手敬上,毕竟是长辈,礼数还是要有的。
“多谢姑娘,不知怎么称呼啊?”
“小女奕柏,老伯随意就好。”
“呵呵,是个厉害娃娃呢,老朽从前也有个小字,叫重元。”
“重元老伯怎么会来我们这仙霞阶。”
那永清派山顶离这里是最远的,吃醉了酒不找地方睡觉,瞎晃悠什么。
“奕柏小友,可否再吟诵一二?”
嗨这老头,喝着我的茶,还要我吟诗作对给他听,奕柏决定不能惯着他,刚要拒绝,只见他在袖中一阵翻腾,最后拿出个大金元宝来。
这、这、这是她来修仙界第一次见真金白银,原来自己还是最接地气的,还是最爱金灿灿的东西,这个老头,太可爱了也。
“吟!一二首有些少,老伯坐好。”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唉,竟不知小友与老朽有一样的心情。空空尘世,如今唯尔。”
奕柏不理会老翁的打岔,继续搜罗脑海中的古诗词,一锭金子,绝对会让你花的物超所值!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从前山高水远,不得相见,如今殊途,更不能认了。”
重元不知怎地,跟着奕柏的诗词,神思竟越飘越远,耳边传来的就像是一座座巍峨高山,轰隆隆向自己威压而来,他这结丹境的修为都不能抵抗,眼前浮现修仙前世俗的琐事,有母亲慈爱的抚摸、有父亲严厉的斥责,还有同窗间的言语辩驳…
一桩桩一件件,叫他动摇了道心,不知怎地就生了心魔,修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选择?
人人皆道无上机缘好,岂不知内里隐藏着莫大的凶险。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重元的意境翻转,来到了从前双亲的旧宅,这里红绸吊梁,往来宾朋,竟是一片嬉闹景色,也不知是哪房兄弟的婚事。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