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只好安慰自己,大部分艺术生的英语都马马虎虎,也许我还不算很糟。虽然这种想法感觉有些不那么伟光正,但往往就是这样,当自己不够好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别人更差。
就像小时候考了80分,就会告诉家长:我们班还有不及格的呢!而家长往往会说:“你怎么不跟好的比啊?!”
我就一直很不明白,家长是当孩子傻吗?为什么要跟好的比?是嫌自己被骂的不够狠,还是觉得自己挨的打太轻?
总之,面试已经面试完了,好赖也只能是这样了,听天命吧。
晚上我给董凭跃发了个微信,借口今天他忙着面试没机会请他吃饭,以后请他一定赏脸,以感谢他的帮助云云。实则呢,我只是想刺探一下情报。
董先生岂有不明白的,跟我客气了两句后说:“请吃饭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人啊!漏情报漏的这么自然。
“你的朋友林絮前几天也来面试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这两天人事应该也会安排她复试。感谢你的引荐。”
林絮投简历了?而且已经面试过一轮了?
我看到董凭跃发的这条消息,比看到他给我漏的情报感觉还更高兴一点。她能投简历、面试,至少说明她没有很颓丧,而且家里没有出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不然就算她想去面试恐怕都没时间。这自然是很好的消息。
我于是给林絮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去德峰复试的事,又跟她说了说复试的大概情况。林絮那边背景音里嗡嗡作响,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她在做饭。
“你女儿回来了?”我夹着些小心地问她。
“还没有。”林絮说,“不过我给我爸我妈打了电话,让他们下周到北京来一趟,看看外孙女。”
“女儿不是不在北京吗?”
“是啊,那我爸妈来了他们总得要带着孩子回来了吧?之前说的也是回老家小住一段时间,这都快一个月了,也该回来了。”林絮说的很冷静,叙述中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既不焦急也无怨愤,“我先做饭了。德峰那边已经通知我复试了,等复试完了咱们约着出来坐坐再说吧。”
“哦,好。”
挂了电话我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怪异,甚至感觉刚刚接电话的人根本不是林絮。犹记得那天跟她见面,她离开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这几天她经历了什么变化,怎么好像一下变了个人似的。
我给许亦静发了消息,许亦静自是更不知所以然。她吸着鼻子跟我说:“古人都是骗子,什么烟花三月下扬州,下来干啥!我还以为这边得多暖和呢,结果都要冻死了,天天下雨!”
我大笑不已,“大姐,古人用的是农历。”
三月二十五日,星期五,天气晴,最高温度十五摄氏度,风力三到四级。
我接到了德峰薪酬福利部给我打来的电话,恭喜我通过了本轮面试。定薪与我期望的薪资相差不大,试用期六个月,试用期间发80%工资,下周一就可以去人事部报到了。
我礼貌而矜持地接完了电话,撂下电话后转身扑向猪猪,抱着就亲了两口,猪猪吓的一咕噜爬起来蹿走了。
接下来就是报喜,搞得跟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似的。
先是给我爸妈,然后是许亦静,最后,我把电话打给了林江南。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应该还没下班,听我笑也没问为什么,只是安静地听我得意完后,说:“下班我去找你,庆祝一下。”
“好啊!咱们火锅走起!”
我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偷偷地用许亦静的卷发棒把头发给卷了卷,但是手笨,操作不好,索性又梳子蘸水给梳直了。
天暗下来的时候林江南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楼下了。我穿上外套雀跃下楼,一路都哼着歌。我是真的很开心。
去年的年底有多丧,现在的我就有多开心。一冬天里的委屈、迷茫和焦虑,就像捂在厚厚棉被里的霉,终于熬到了这大地回暖的日子,阳光一晒,春暖花开。
我冲出楼门,林江南就在不远处站着,看见我便笑了起来。我跑到他的身边,他张开了双臂。
“不用了吧。”我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笑着摆了摆手。
“来吧。”他依然敞开怀抱。
我摸了摸鼻子,犹豫了片刻后,很矜持地接受了他的拥抱。
“祝贺你。”他在我耳边问我,“开心吗?”
“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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