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董凭跃云淡风轻的甩出三个字来。
我点了点头。
“过去了。”他说。说完便拿出手机来,没再与我多说半个字。
过去了。
我咀嚼着他说的这三个字,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宽慰我,还是在提醒我。
回到项目部,办公室人走灯灭的,全都已经下班了,没人加班。
真好。
我与小靳一起从项目部往宿舍,路上抱怨这项目所在地有些偏远,没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日头西沉,因为周围建筑物不高,所以无甚遮挡,太阳可以落到很低很低的地方,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街上非常的清净,没有人也没有车,没有狗也没有鸟,只有猫这种到了夜里就嗨的生物偶尔矫健地穿过街巷,钻入灌木丛中。
我们走的很慢,因为会觉得急促的步伐与这样悠闲的景致不够搭配,可我俩又说,这种地方做商业办公真的能行吗?上层的事我们不懂,说了两句也就作罢了。
“这里真舒服。”小靳随手摸了摸街边的叶子,又看了看手指,“路边的植物都这么干净,不像北京,一摸一层土。”
我也顺手摸了摸,果然,不禁羡慕的叹口气,“每年过年我都有一项烦心的工作,就是帮我爸擦他的植物,大绿萝还有滴水观音什么的,一片一片的擦啊!劲儿大了叶子破,劲儿小了擦不干净,可麻烦了。”
“我老家还不如北京。”她笑道,“晚上洗脸时擦擦鼻孔,擦出来都是黑的。”
“要说,还是南方水土养人。”
“可是南方的冬天很难熬。”她驻足回头看了看,阳光仅剩一片灿烂的金光,夺目却不刺眼,整个街道都像被撒上了一层金箔。“不知道这里怎么样。”她说。
傍晚如此的宁静祥和,差点让我忘记了我今天下午才见过姚峰,心里才经历过怎样的惊骇。但也只是差点,吃过晚饭回了房间后,独处的时光里那些杂念于烦思便又缠绕了上来。
我盘算着如何才能避免再次与姚峰相见,但心底总有另一个声音,挑动着某处不甘的神经。这一场杀了我青春的恩怨,仇人乍现,我意如何?我能如何?我该如何?
不过有些事情在有些时候是轮不到当事人怎样想的,我的纠结与设想不值一提。
因为晚上我就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里,那里有我,有董凭跃和小靳,当然还有陈宥良和姚峰。
群是小靳建的,为了沟通工作,共享进度,这也无可厚非。
可能尴尬的只有我和姚峰,或者,尴尬的只有我。
陈宥良拍了一张他们办公室的照片,空无一人的办公区里有几台电脑却都亮着亮着,他说他这几台电脑正在渲效果图。
“只有陈总一个人在加班啊?”小靳说道。
“员工的加班费太贵,只有我加班便宜。”
“陈总辛苦。”小靳发了个咖啡的图标,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配合的,您可以联系我。”
“叫我就行了。”
我觉得自己这么干窥屏不说话好像不太合适,于是也说了一句:“辛苦了。”
姚峰冒了出来,把原本下班后的客气寒暄一下就给扯回到了工作上:“明天会发图到群里,你看一下角度有没有问题,如果没问题我们再做后期。时间紧张,尽量减少返工。”然后他@了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种充满工作气息的话语特别不喜欢。就好像波澜只是我自己的,惊骇只是我自己的,所有的尴尬、痛苦、纠结都只是我自己的,而他仅仅就是一个合作方的设计师而已,我就跟认错了人似的。
我在床上坐的笔挺,蹙眉盯着手机,噼里啪啦地写道:“效果图应该问题不大,我比较担心的是园林那块,毕竟到现在方案还没有定。”
“在做。”姚峰发上来两个字。
董凭跃幽幽地发言了,“园林方案如果出不来,这次可以不放。”他也@我一下,“不用着急的,放松。”
“好的。”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努力地做了个深呼吸,不禁也扪心自问这是何必。
不是过去了吗?
我现在有新的恋人、新的生活,拜托就让他过去吧。
手机震了震,我打开那个群,看见陈宥良@我,请我通过一下好友验证。我点开通讯录,‘新的朋友’一栏有两个提示,一个是陈宥良,另一个是姚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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