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铭盛眼皮跳了下,只觉对方回答得果决,看样子已经成竹在胸了。
他还寻思着凶手不是陈绘难道是陈杰?就见姜恂面不改色向前迈了一步说:
“这是医院,两位先冷静一点。”
他语出似乎有股震慑的力量,声色淡然却似有千钧之力,还脸红耳赤争执不休的两个人闻声倏然都闭了嘴。
“长官,”陈杰一脸热切贴过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姜恂,“你们这也查了这么久,摸排工作啥的应该都整得差不多了吧?”
他用手指着陈绘,“长官你就说说,杀人的是不是这毒妇!”
姜恂没低眸看他,不紧不慢说:
“陈小姐有不在场证明,且经过核实排除了雇凶杀人的嫌疑,她不是凶手。”
闻言陈绘一下来了底气,恶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说:
“别人探长都说了,凶手不是我,是你!陈杰,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然而陈杰第一反应是,“长官你收她钱了?”
姜恂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完全相信这人下一秒就能说出“我能给你更多”这句话来。
见他没搭理自己,陈杰一下急出口音来,“长官你说你长得漂漂亮亮儿的心肠咋这么黑呢?你怎么能帮着凶手说瞎话呢?”
一旁夏铭盛也是满脸困惑,耐不住性子问:“探长,这到底……”
不待他说完,姜恂一脸云淡风轻地道:“根本没有凶手,陈先生是意外死亡。”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姐弟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陈绘有些气愤地说:
“绝对不可能!我爸爸他每天坚持晨练,身体很强壮,他不是那种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遇到突发状况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自救能力,你凭什么说这只是场意外?你们断案也不能这么敷衍了事吧!”
姜恂也懒得跟这个情绪激动的女人掰扯,语气淡漠地说:
“法医那边对尸体的鉴定结果为——脊髓液蛋白质含量过高,这意味着死者生前患有颅内感染或者神经炎症。
经过调查发现,陈先生长期服用阿昔洛韦,布洛芬,甲泼尼龙等药物,说明他很可能患有脑炎,”
姜恂目色凛然盯着陈绘,问:
“是这样的吗?”
“是……是。”看着他的眼睛,陈绘不禁愣了下。
事实证明,死人总是比活人要真诚。
姜恂说:“复盘当时的场景,应该是陈先生洗澡时不幸脑炎发作,跌倒在浴室,而擦拭身体的毛巾又不巧正好堵住了通水口,更不巧的是,由于房门不合常理的构造,从而造成了浴室大量积水。
当时陈先生处在半昏迷的状态,没有力气呼救,于是积水逐渐漫过口鼻,他就这样躺在水里,直至溺亡。”
姜恂总结说:“所以导致陈先生死亡的直接原因的确是溺水窒息,但根本原因,却是脑炎突发。”
“这……这不可能的吧,”陈杰一脸震惊,又遥头道:
“不,说不定我爸他就是被人谋杀的呢!”
“长官你们再好好查查,”他侧目看了眼陈绘,目色凶狠说:
“我绝对不相信这个女人是清白的,她心里一定有鬼!”
“你以为我就不怀疑你吗?”陈绘也捏着拳头说:
“我看分明是你恶人先告状!以前就三天两头跟爸爸借钱,这次说不定就是因为借钱的事对爸爸痛下杀手!”
“我呸!”陈杰手指比划着道:
“什么‘意外死亡’,我绝对不相信这个说法!”
陈绘:“我申请重新立案调查!”
“我也……”
“够了!”姜恂终于忍耐不住,声色含怒道:“作为死者亲属,你们不在第一时间提供重要信息,反而相互推诿,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在混淆视听。
我看你们不是对调查结果存疑,而是从一开始就抱着侥幸心理,是不是觉得,只要对方被判定为凶手,就能独吞死者全部遗产?”
他本来省的点破,然而两人这种荒诞无聊的行为着实触到了他的底线。
姜恂看着眼前的人,声色严厉说:
“不论你们接不接受,相信与否,这就是真相。”
.
案件告破,未曾想纠结了几晚上的案子,原来只是各种因缘巧合凑在一块儿的意外死亡,不免让人有种白忙活的感觉,
姜恂百无聊赖倚着栏杆,遥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倏然听夏铭盛叹了口气,
“没想到陈老先生的死,居然只是场意外,这一切居然都是巧合!”
有时候,机缘巧合往往比蓄谋已久更加离奇曲折。
不止如此,有的谜题,看起来扑朔迷离,答案其实很简单,反倒是表相平平无奇的,实则藏匿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忽然想到什么,姜恂眼睫微微动了动,很快他又将注意力拉回,
只是有件事他还不明白,唐英的那句提醒似乎颇有深意,为什么说陈绘的病另有隐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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