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高兴的陈草民打趣道,“你现在有事做了,有玩意儿玩了!”
“你说得对!”谢春香说,“这头孙子就是我的玩意儿,就是我的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谢春香却象感觉过了一年似的,她急切地将孩子递给杨冬姑,让再试一试。
杨冬姑试着将奶塞进孩子的小嘴里,小嘴开始吸吮起来,杨冬姑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谢春香一看那小嘴在动,禁不住骂道:“害人精,叫人着急的小害人精,让我都快要急哭了!”
正说着,陈华国打此路过,谢春香便对陈华国说,“你晓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陈华国呆头呆脑地看着母亲,说,“不晓得。”
谢春香瞪了儿子陈华国一眼,说,“明天是你儿子洗三周的日子!你还不赶快去跟接生婆送个信,请她明天来洗孩子喝鸡汤的!”
陈华国说,“她应该晓得的!”
“晓得你也得去走一趟!”谢春香说,“这种请人喝喜酒的事,当然得主人去请,不请人家怎么好意思来?”
谢春香虽然没有说出这话背后的意思,陈华国还是想到了,孩子接生的时候,命悬一线,接生婆弄不好还会以为这孩子会在三周内丢了的!
陈华国就赶紧出门去请接生婆。
三周洗孩子,接生婆当然只是走个过程。孩子出生洗一趟,是洗血水,三周洗孩子,既是证明这个小生命正式落入人间,也洗的不是血气,而是孩子身上的所有晦气。这样,孩子就能健康成长,长命百岁。
接生婆刚刚洗完孩子,正要递给杨冬姑时,谢春香一把抢过来,对陈草民说,“赶快去找杆秤来,看我这轻如灯草的头孙子有多重!”
陈草民就赶紧找来那把十六两制的老秤,然后先秤了那个竹篮里,再让人把孩子放进去,秤了秤,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的那把老秤,才笑着对谢春香说,“三斤三两!”
“多少?”一直在旁边看着祖父秤孙子的谢春香笑问,“三斤三两?”
陈草民说,“对!三斤三两!”
“我这么大的一个孙子,才三斤三两?”谢春香带着疑惑的口气问。
“只有三斤三两!”陈草民老实地说。
“莫不是看错了秤!”谢春香笑着说,“你那茅草缝一般的麻胡眼!又遇上一杆看不清的老秤!”
陈草民被谢春香说得有些迷胡,他索性再秤一次,然后睁大眼睛再细看那秤星,说:“没错!就三斤三两!”
谢春香白了陈草民一眼,笑着说,“三斤三两就三斤三两吧!好歹也是我的一个头孙子!”
接生婆接着说:“三尊婆!我见过不少爱孙子的,没见过你这种,喜得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不说,连老裁缝秤过秤,也不放心!”
谢春香笑着说,“你当年得了自己的孙子,还不是一样?”
笑罢,谢春香又对陈草民说,“你也算是陈家河读书最多的人,你给孩子取个名儿吧!”
陈草民听这话,非常好受,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这孩子属马,就叫个陈汉生吧!”
“叫马?”谢春香笑着说,“把人取个马名字,好听?”
“当然好听!”陈草民说,“马是前程的象征,故古人早有八骏之传说也!”
谢春香白了陈草民一眼,说,“说你读书多,有文化,你就神气起来了,当真的,酸腐气来了!陈汉生就陈汉生吧!只是还要给他个小名儿才好。”
“小名?”陈草民说,“小名就你来取吧!”
谢春香想了想,说,“这孩子生下来就有些怪,长大了说不定就有些疯里疯气的,就叫他个疯子吧!”
谢春香的即兴取名,换取了一片笑声。
若干年后,这个小名叫疯子的陈汉生,总是不太听祖母的话,还经常疯里疯气的发脾气,气得祖母常常这样说,“晓得你这样不听话,我当年真不该把你从那破箩筐里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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