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殆尽,就连结痂的伤口都只剩些酥痒。
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全身的血肉似乎都在这时,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就好像,自己整个人都在这血炎咒的加持下,重生了一样。
仗着黑夜也能视物,他走到了山谷内唯一的水潭之中,将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
站在潭水中,望着水潭边那个巨石,与记忆中的巨石相比似乎变矮了些。
或者说,是自己突然间长高了?
不如就将这一夜,当作是一次重生吧。
山顶的那边,夜雾在渐渐消散。
苏文烈在心里许下一个美好的期许,然后坚定地迈开脚步走出水潭,回了洞府。
洞府中,两人一鸟还在沉睡,苏文烈看了一下便又转身退了出来,去采了些野果回来。
他用双臂托夹着几十个野果正要走进洞府,就见洞府内一道人影快速冲了出来。
躲避不及的苏文烈当即被撞了个正着,闷哼一声向着身后倒去,怀中的野果撒了一地。
来人却是苏庆扬。
他后退了半步又冲上前来,看清楚撞到的是苏文烈,当即来到他身旁,将文烈拉起身道:“你到哪里去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到处乱跑?”
“六叔,我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苏文烈尴尬的笑了笑,俯身去捡地上的果子。
苏庆扬按住他,仔仔细细的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这才安心。
心道:“夫子的药看来不仅是对内伤有奇效,就连这种外伤也是见效甚快。”
“你没事就好,这样六叔才能放心走。六叔不在,你要好好地照料夫子,毕竟他......反正,你好好照顾你师尊就是了,知道吗?”
“我知道的,六叔。对了,六叔你是要回五芒城吗?”
两人一起捡着野果,一边说着话,都没有看到扑棱棱飞了出来的小云雀。
苏庆扬沉吟了一下,转身走到苏文烈的跟前,俯身蹲了下来。
“文烈,六叔跟你说件事。”
看到六叔脸色有异,苏文烈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靠近了些蹲在一旁,有些惶恐的问道:“六......六叔,何事?”
这几天太多的坏消息,让苏文烈变得有些过敏了,尤其是他看到六叔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时。
“你师尊他......”
还不等苏庆扬继续讲下去,夫子已经从洞府中走了出来。
他散乱的白发蓬松地披散在肩头,单薄的身躯让人看着心揪,新换上的裘皮长袍显得肥大宽松,干枯的双手扶着石壁缓缓行来。
“六公子,文烈。”
苏文烈转眼看见师尊走出洞府,慌忙把怀中的野果抛在地上,小跑到师尊跟前,接过他的一只手臂加以搀扶。
师尊对苏文烈点了点头,枯槁的面容挤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文烈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便劳烦六公子早日启程吧,其余琐碎我自会对文烈安排,夫子在此处实在不便多留了。”
苏庆扬将捡起的果子放在一旁,对着夫子深深地一礼。
“既如此,庆扬定不负夫子所托,敢问夫子,庆扬该往何处?”
苏文烈站在一旁,十分好奇师尊与六叔在说的是什么事情,一时又无法插话。
“向南百里绕过芒山,转向东约三百余里,在鲁国与清梁国交界之地,有一处山脉,叫做曲阳山,绕过山脉向东,靠近海岸有一处宣海坝,坝上有一道馆叫拜方观,入观找寻折海道人。”
“若能面见折海道人,即可亮出此折扇,就说乃是折风道人所托。若折海道人不在,你离开便是,什么也不要说。然后过个几日再去,直到亲眼面见折海道人。”
“还有,将折扇交给折海道人之后,让他到清梁国的丰文州与我们相见,他自然便会知晓该往何处。”
结果夫子常年握着的那把折扇,苏庆扬把这些话都暗暗记在心内,又突然发觉有些不对。
“夫子,那庆扬又该如何断定,到时所见到的就是折海道人本人呢?”
“呵呵,你只管去拜方观,等到你真的见到了折海道人本人,你自然会明白见到的就是折海道人了。若是你不敢确认的,就都不是。”
夫子似是在这时想起来了什么趣事,说完话,脸上绽放出了一抹轻松的笑颜。
“庆扬明白了,夫子保重。”
苏庆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荷包,鼓鼓的一包碎银子塞到了苏文烈的手中。
看着他的脸:“六叔先回城一趟,把古江寒的事情安顿好马上就走,你好好地照顾夫子,六叔办完事就尽快回来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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