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算你聪明,本少爷的确是为了香皂配方来的。”于锦航勾唇一笑。
“免谈,不送。”江橙儿干脆拒绝,抬脚往屋走。
于锦航拦住她:“别激动,我们坐下好好谈谈,我这次是带着诚意和大把的银子来的。你想要多少钱,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准会答应你。”
“噢,香皂配方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让你一趟又一趟的往我这里跑,不惜用美男计,不惜重金购买。”江橙儿心生疑惑,“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以后我就是想来也没有时间了,我明天要去外地,临走来问你最后一次,也算是来和你道别。”于锦航换了语气,幽幽道,“对,的确很重要,关系到我的前途命运。”
江橙儿哑然失笑:“我就不懂了,你们于家家大业大,总不至于在乎我这小小的香皂。得不到香皂配方,你们也不损失什么,和前途命运更不沾边,你太夸张了。”
于锦航语调沉沉:“家大业大矛盾多,如果江姑娘有时间,我想跟你讲讲我的家事,让你对我有更深入的了解。”
“我没时间,我也不想了解你。”江橙儿直接拒绝,她对别人家的事儿不感兴趣,自己家的还忙不过来呢。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迫切地想买断你的香皂配方吗?我现在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于锦航难得正儿八经的样子。
“那就讲吧,我权当听书。”江橙儿坐在桃花树下的木桩上,望着天边的晚霞,悠然道。
于锦航坐在江橙儿的斜对面,和她用同样的姿势,仰望天空。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我长话短说,不耽误江姑娘太多时间。我们家世代经商,到我是第五代,我爹是嫡长子,于氏家族的掌舵者。
他仗着有几个臭钱,三妻四妾地娶回家,生出一堆儿子,生出一堆麻烦。我娘虽是正妻,起初因没有儿子傍身,常年遭受丈夫的冷眼和小妾的欺辱,一直郁郁寡欢。”
听到这里,江橙儿颇有同感,在这个社会,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的母亲正是因为没生出个儿子,从而受到丈夫与婆婆的虐待。
“我娘在不惑之年拼死生下我,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就撒手人寰了。我是在祖母的悉心照料下长大的,祖母疼爱我,胜过她所有庶出的孙子。
祖母时常告诫我,作为嫡子必须担起振兴家族的重任,必须从哥哥们当中脱颖而出,将来主持大局,为我自己,为我死去的母亲争口气。”
于锦航声音中的悲凉,江橙儿能听得出来,没有娘的孩子,从小要比别的孩子受更多的苦。即使他有祖母的呵护,也难以弥补心灵上那份母爱的空缺。
而一个没有母亲依靠的嫡子,顶着个空头衔,孤零零地和一群庶子站一起,在父亲面前争宠,无异于孤军奋战,会经历更多磨难。
“在别的孩子玩泥巴的时候,我就已经学着看账本,接触家族的生意了。这几年我奔波在全国各地,风餐露宿。举家团圆的除夕夜,我在外地的店里打理生意,想祖母想得哭。
我的努力终于换来了父亲的认可,也为我招来了更多的嫉妒。那些围在父亲身边,对他阿谀奉承的哥哥们,他们极力讨好父亲,并恶意中伤我,而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江橙儿颔首,有钱人家的悲哀莫过于此,一群孩子从小就明争暗斗,在利益面前,财富的诱惑之下,兄弟情一文不值。
“我大哥之母是父亲的宠妾,把父亲迷得团团转,我大哥本人又工于心计,最会讨父亲欢心,因此深得父亲的偏爱。父亲打算在我和大哥之间选择一个当家人,全权管理家族的生意。
我和大哥正在激烈竞争的当口,你做的香皂出现了。父亲看到了新的商机,暗示我和大哥,谁先拿到香皂配方,谁就能从竞争中胜出。”
江橙儿明白了,怪不得于锦航这么迫切地想得到香皂配方。
“江姑娘,你的香皂配方是我获胜的关键,说是关系到我的前途命运,一点也不夸张。所以我不惜重金买断,还请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帮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价格好商量。”于锦航态度诚恳。
不知过了多久,江橙儿才找回一缕神思,慌乱无措地从韩佰川身上爬下来,跌坐在草地上。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她脸红心跳,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韩佰川的脸比江橙儿的还红,他一个敏捷的动作,迅速站起来,试图恢复一贯的冷峻。
可一时半会儿,他狂乱的心跳很难恢复平静,只能板着脸,故作严肃。
他迷离的眼波,红晕的脸颊,带着几分大男孩的青涩与纯情,再配上高冷的神情,还真是别有一番韵致,更加英俊迷魅。
江橙儿手搭凉棚,挡着脸,说不清是羞涩还是尴尬,大约前者更多一些吧。
“师父,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她急急说完,像小兔子似的跑远了。
韩佰川拍拍自己的额头,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深感不解。
翌日上午。
江橙儿在做第二锅香皂时,隐约听到窗外传来一道窸窣声,非常轻微,转瞬即逝,似鸟雀飞来啄食米粒,又倏忽展翅飞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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