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血,不停的往下流。
“怎么办?红药姐姐,血太多了,怎么办……”
青梅看着那些殷红的血迹,又看看不停拿棉布堵血却总是堵不住的红药,焦急的不停的哭。
红药猩红的眼里,全是仇恨,又有心疼和害怕,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咬紧了牙齿一边又边的去堵那些血。
“你来!”红药咬了咬牙,道:
“我出去寻郎中。”
青梅颤颤巍巍的接过棉布,王缨宁脸色苍白,出声阻止道:
“不要去,这伤口不深,总会止住。”
若是此时红药出去叫郎中,必然会惊动满家的人。
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为了阻止满璋之近身而不惜自伤。
她的身份毕竟是满家少夫人,这样做将会使她在满家毫无立足之处。
眼下,她与满家的仇恨还未完全了解,她还得利用满少夫人的身份,继续待在这里。
“可是!若不快些找大夫,恐怕少夫人您的身子撑不住啊。”
红药担忧又生气,王缨宁本来身子就弱,这又留了这么多血,脸色苍白犯青,十分虚弱。
这时候外头的傻丫鬟跑了进来,后头还跟了个郎中模样的人。
郎中来了也不多话,奔着血流不止的王缨宁就过去了。
在王缨宁吃惊的眼神下,清洗、抹药、包扎,一气呵成。
红药和青梅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好奇的看向这位不苟言笑的郎中。
“敢问您是府里请来的郎中?”
王缨宁不认为醉醺醺还狼狈而逃的满璋之会好心的为自己叫郎中,所以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
郎中写完了手中的方子,将其放到了一边红药的手上。
“在下究竟是何人所请,夫人不必多问。只是夫人身子弱,日后还是要注意些,否则恐怕就连子嗣都难。”
听他提及子嗣,王缨宁垂下了眸子,心中喟叹了一声。
上辈子大夫也是这么说,自己为了给满璋之留下嫡子,冒死生下了颂儿。
可生下他,却没有能力见她养大成人。
是她这个做娘的太失败。
王缨宁想起满颂,这满心满口就想灌进了黄连,又苦又涩。
这边,郎中说完了,夹着药箱子就匆匆的离开了。
青梅跟着出去看,哪里还能见到人影。
当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究竟是谁请来的郎中。”青梅喃喃自语。
不仅青梅好奇,连王缨宁都好奇。
难道是满规之叫来的?
这满府上下,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好心。
正在想着,许久未见的满规之,竟当真匆匆的进了院子。
“嫂嫂。”
满规之在院子里头,胡乱的叫了声,而后行了个揖礼。
从怀里掏出两本皱皱巴巴,足有砖头厚的册子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石阶上。
“怪我定力不足,这律法书断断续续的,誊写了三四个月了,才写完,让嫂嫂久等了。”
满规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顾对着空气说道。
这本朝的律法书比前朝的要复杂晦涩的多,实在太过枯燥,好几次他都抄的快要睡着了。
期间他又有好友来与他吃酒畅谈,共同研读那本文靖公游记。
这样一来二去的,又耽搁了好长时日。
所以,如今他才将答应王缨宁的律法书给抄写完了。
既然答应人的事,终于做完了,他也好离开满家,启程四处游历了。
“嫂嫂……”满规之正准备转身,见王缨宁由着丫鬟扶了起来。
满规之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问道:
“嫂嫂你可是受伤了?”
王缨宁脖子上缠着白色的棉布,上头隐隐渗出一抹血迹来。
“无妨,是我不小心碰到的,小伤。”
王缨宁拾起石阶上的手抄律法书,眼睛不自觉的亮晶晶起来。
“谢谢你,规之。”
王缨宁认真说道。
满规之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这个小嫂嫂比他年纪还小呢,叫自己名字却是十分的熟稔和亲切。
他平日里虽然与府中的人走的不近,但也听到一些下人说嫂嫂的坏话。
说她天天冷着一张脸,看谁都不笑。
有时候发起怒来,连老夫人都怵她。
总之是个不近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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