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方才究竟与吕家那丫鬟说了什么,她这般的高兴。”青梅早就忍不住问出口来。
王缨宁又拿起笔来轻轻沾了一点朱砂,在纸上熏染开来,一张花笺画完,她方开口:
“我让吕公子在与乔妙歌见面的时候,口出狂言瞧不起天底下所有人,一时莫名暴躁一时词不达意,另外吃胡蒜,挖鼻孔,三日不洗澡……”
话音刚落,四下皆静,突然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声响。
似乎有什么茶盏之类的东西倒了的声音,王缨宁立即察觉问道什么声音。
目瞪口呆的红药青梅好半晌,摇了摇头。
她们听了主子的话,只顾着震惊去了,哪里听到什么声音。
王缨宁再仔细听,确实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王缨宁转头看向这俩呆头呆脑的样子,抿唇一笑,放下画笔,拍拍手,话语很是语重心长。
“若说让女子不再欢喜与你甚至厌恶你,这法子说来也不难,只要投其所恶,锲而不舍,没有办不成的。怕就怕在这男子故作矜持,心里明明不喜,面上还要维持着风度姿态,就愈发显得欲拒还迎,让女子愈发的痴心不已,他其实说不定还隐隐得意。”
王缨宁说完了,啧啧啧的感叹了几声。
隔壁不小心又被迫听了墙角的萧俭主仆俩,差点背过气去。
方才萧护一个不小心,手中的茶盏没拿稳,掉到了桌上,被萧俭一个恶狠狠的眼风给吓得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了。
又听听她在这高谈阔论男子怎么甩脱一个女子的爱慕之心,萧护乍听觉得惊世骇俗的,后来坐下想想,竟然觉着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主仆二人此时听也不是,走又怕惊动了隔壁的三人,那王缨宁必然恼羞成怒,又该记仇了。
“主子所说的是如何让女子厌恶一个男子,若是反过来呢,又该如何?”青梅好奇的问道。
“装一截儿没得感情的木头。”王缨宁话还未落,红药面无表情的脱口而出。
噗嗤一声,青梅笑出了声来,看向王缨宁的脸色,她又赶紧捂了嘴巴。王缨宁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丫鬟。
随即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见主子笑了,青梅更起劲儿了。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法子?”红药笑问道。
“嫌弃他赚的不够多,嫌弃他不如隔壁李公子!”
青梅脱口而出,她家主子自打说了有离开满家的打算,这小丫鬟就在心里一直想法子呢。
这法子就是她先前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王缨宁与红药对视一眼,笑得抱作了一团。
良久,王缨宁才露出头来,忍笑说道;
“你这法子厉害是厉害,不过不是最好的。”
“那什么法子才是最好的?”青梅好奇问道。
王缨宁起身,从案头上拿出了那两本厚厚的律法书来,指了指它,道好法子在这里头。
青梅看着这么厚的两本书,愁眉苦脸道看来我是寻不到最好的法子了。
主仆三个笑够了,吃了会子茶,青梅出去与府里的一些相识的下人谈天去了。
过了晌午傍晚的时候,王缨宁将画好的花笺拿到外头墙的阴凉处晾着。
青梅回来,凑近王缨宁的耳边,小声道:
“主子可记得邓姨娘身边的那个彩兰?就是先前跟在姚姨娘身前伺候的那个。”
王缨宁点点头,怎么不记得,前头邓姨娘正是买通了她,将那只银酒盏放到了姚姨娘的屋子里头。
原本姚姨娘失了势被禁足,这彩兰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可姚姨娘一朝因着那纸鸾凤谱解了禁,又有表哥在旁积极筹谋,如今城中交口称赞,那官媒衙门也松了口。
这时候姚姨娘若是不转身来好好整治这个背叛了她的丫鬟,她就不是姚姨娘了。
“彩兰怎么了?”王缨宁问道。
“听闻前阵日子彩兰摔了一跤,一到雨天身子骨就疼,后来不知为何为了止疼就染上了食五石散的毛病……这事儿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因是家丑今儿将她堵了嘴瞧瞧发卖了。”
“哦?”王缨宁眸光负责,半晌道:“这五石散并不易得,她一个丫鬟是怎么染上的?”
五石散害人,本朝明令禁止吸食,也只有一些王孙贵族背地里偷偷吸食,她彩兰一个丫鬟,从哪里得到的这东西。
“大伙儿都在偷偷议论是不是姚姨娘给她好看……”青梅声音更小。
“即便是姚姨娘又如何,满家不会为了一个小丫鬟去治姚姨娘的罪。”王缨宁冷声道。
青梅意会,叹气道:“主子所说不差,这事儿不光老夫人那边不会管,就连彩兰她现在的主子邓姨娘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她不装作没事儿,又能如何,即便此时她手上有姚姨娘的把柄,恐怕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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