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乔既已与任大人谈妥,当即便回了郡府衙门。
不出半日的功夫,那纸鸾凤谱便到了府君韦大人的手上。
“此女确实非同一般,这般的才华,若是男子,在那潇相书馆定然有其一席之地啊。”韦大人看完了赞叹道。
“大人说的是,潇相书馆自然名气大,不过其中多是沽名钓誉之辈,缨娘她并非此等人,想来不屑于潇相书馆。”
吕乔为其斟茶,边笑道。
“哦?”韦大人面露惊奇,转头看向吕乔。
“你的意思是?”
他提起这位王氏,语气竟是少有的热络,平日里除了乔家那位二小姐,就没见他对哪个女子这等另眼相看过。
吕乔将韦大人面色揶揄,方才反应过来,弯起手指摸了摸鼻子,他与王缨宁关系不同,但是坦坦荡荡,所以也没甚好尴尬脸红的。
“官籍。”
吕乔常在韦大人身边,自然知道他的性情,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最好直说。
“官籍?女子为官……”韦大人略略沉吟,看了眼桌上的鸾凤谱,良久方道:
“世间女子可为官的衙门想来,也只有官媒衙门了,写的一手好字,鸾凤谱更是惊艳绝才,又能得到你亲自为她求情,想来这女子的人缘确实不错。”
“确是如此,缨娘她人缘好的很,她宽和善良正直,听说城郡之中有许多与她同龄的女子,都愿围绕其左右,对她也甚至佩服欣赏。”吕乔赶紧说道。
至于他这听说,自然就是听乔妙清所说的。
乔妙清自打小时候在后山被王缨宁从灌木丛中拉出来那一刻,便成了她的忠实拥趸,称赞她的话张口就来,吕乔原本听得时候忍不住笑意,又觉得这样的妙清着实可爱的紧。
今日在韦大人面前,这样夸赞的话,他听多了也觉不出肉麻,脱口而出。
韦大人看了他一眼,好半晌无语。
不论如何,既然能得到府君韦大人的夸奖,王缨宁这一纸鸾凤谱,在整个城郡之中轰动了开来。
吕乔丝毫不觉得害羞,更也不藏私,着人誊写了数份,分别拿到了城中大大小小的书馆中供那些文人名士观读。
王缨宁坐在自己那偏僻的小院子里头,尚且还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自己的名字已经轰动的全城。
“也不知道写的那纸鸾凤谱被任大人看到了没有……早知道往上搁一搁了。”王缨宁在秋千上叹了口气,悠悠暗道。
心里渐渐的不宁,这辈子她做不到上辈子那般无欲无求静气蔼然,这辈子她有太多所求了……
竹丛后背的暗门无声的打开,装扮成府中小厮的萧俭走了出来。
看到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皱着眉头不知在嘟囔什么的王缨宁,怔了一怔。
随即面无表情的绕过她的秋千,往外走。
王缨宁也看到了他,互相也不问话行礼,不知为何,心情不佳的她还发出了一声冷哼之声。
萧俭听到了这声冷哼,转过头去,王缨宁将头扭到了一边去,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是什么时候又惹到她了?”
萧俭心里腹诽,但也不屑的跟她一般见识,而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扬长而去。
降雪楼顶楼。
“陈显达陈大人的事,您已经仁至义尽,无需再多虑了。”韦睿面色恭谨的劝道。
“这次您献出了那么多钱财来为他做军需,我瞧他未必感恩。”韦睿向来对于陈显达的鲁莽做事看不上眼。
他确实有一腔忠勇中正之心,可他此次行事未免太过鲁莽,自己鲁莽也就算了,还想拉上旁人一起去送死。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萧俭饮进杯中的茶水,淡然说道。
世人皆说陈显达忠勇无双,讨伐昏君不畏生死,他却没能襄助,心里原本愧疚。但也有韦睿这般支持他的智勇之士,甚至连王缨宁都曾劝他韬光养晦不急于一时……
“是。”韦睿笑道。
末了,韦睿又有些担忧道:
“公子,那满家毕竟不是久住之地,一早下官便为您寻得了一处隐蔽之所,不若早些搬出来吧。”
萧俭摆手,道韦大人不必费心,那满家甚是安全。
他的身份特殊又危险,韦睿毕竟还在本朝为官,有些事他不想让他掺和进来,如今朝廷的眼线还是众多,若有朝一日被发现他所住之地与韦大人有关,那定然会害死韦氏一族。
韦睿见他不肯受,也没有法子,只得作罢。
“对了,公子,我尚有一个题外话,想向公子打听。”韦睿突然想起白日的事来。
“何事?”
“公子既然久住在满家,想来是认识满家的一位少夫人,娘家姓王,名中带有缨宁二字的……此人如何?”
萧俭手中的茶水一顿,此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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