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缨宁细细的端详着她:“一年多未见,变样子了。”
“缨娘你才大变了模样,比以前更美更稳重了,听说你做了媒官,还与那姓满的和离了,真是太好了,太妙了!”卞时悠是个直性子,说话也快。
“刚说你变了模样,这性子倒是没怎么变。”王缨宁笑着叹息说。
在她眼中,卞时悠这般的模样性情,才是少女该有的样子。而她,心里其实早已平稳如老妇了,见到好友,也是开心,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的像卞时悠这般的热烈。
“我就说,缨娘你不过比我大一岁多点,说话却愈发的像我祖父……”卞时悠大喇喇坐下,跟红药说渴死我了,红药你去给我弄一盏清茶来。
红药笑着应了去煮茶。
“姜大哥来了,快请坐。”王缨宁这才看见姜澈背着手,慢悠悠的从院子里打量了一番进来。
“这宅子不错,甚好甚好!”姜澈不跟卞时悠急着见王缨宁,他走在后头,将这宅子四处打量了一番,心里暗暗赞叹。
这宅子外头不显风露水,里头原来别有洞天。
“姜大哥谬赞了。”王缨宁客套一二。
“那是自然,缨宁合该就得住这样舒服的宅子,那王宅、满宅,都不成!”卞时悠看向姜澈,脸微微一红,扬起头来轻快的说道。
姜澈轻笑点点头,卞时悠也不似以前那样对着人家冷嘲热讽的,而是小脸红红的小口的吃着茶。
这样的氛围……王缨宁心里了然。
这一年多的功夫,二人都在一起,即便是卞时悠这样不解风情的呆木头,也终会明白了姜澈的心意了吧。
“不知这一年里,姜大哥与时悠都是怎么过的?”三人坐定,王缨宁询问道。
“我们去了临近好几座城,时悠身上的毒,时好时坏,一直没有完全除去。后来听人说有一位专治此毒的神医,我们又一路打听着追寻着,直到最后去了彭城……”姜澈娓娓道来。
彭城?王缨宁顿了顿,当年满若霏也说是去彭城,只当是萧护随口说了骗她的,没想到歪打正着。
世人都说满若霏死在路上了,王缨宁却有种预感,她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也许她还活着……
姜澈说在彭城遇上了那位神医,而后用了半年的时间医好了时悠身上的毒。听他的话里行间,却是并未在彭城遇上过满若霏等人。
“缨娘,你不知道,这一路上,当真凶险的很。”卞时悠拉住王缨宁的手,似在诉苦。
“到处都是流民,匪患,还有两城之间兵戎相见的,当真乱的很……”
她与姜澈一路上,也算患难与共了,她犯病的时候,都是姜澈衣不解带的照料,遇上危险,姜澈也总是护在她的身前。
昔日里那些互相看着不顺眼的场景,也都在这场旅途中消散了。
如今的卞时悠,对姜澈信任且依赖。
“多亏了姜大哥,时悠身上的毒,本应我想办法替她解的……”王缨宁感激又愧疚。
卞时悠拉着她的手,摇啊摇。
姜澈笑道你们二人与雪儿是最好的朋友,我受雪儿所托,照顾一二自然是应该,况且……
姜澈脸微微一红,没有再说下去。
他对卞时悠的心意,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了,恐怕除了卞时悠自己,旁人都能看的出来。
卞时悠对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不满,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哼声道:
“那日在山林,我被蛇到了腿,你为我吸吮蛇毒,那……肌肤之亲了,你……你回去准备一二……与我祖父提,提……”
提亲二字,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憋得小脸儿与她的一声红衫一眼红。可她的眼睛却是倔强的瞪得溜圆,死瞅着姜澈。
她自打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这颗心便坚定了下来。看那样子姜澈对她也是有意,可是这人迟迟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
卞时悠心里又急又恼火,在外头她一个人实在不好意思提。
所以,她今天来王缨宁这里,是觉着有人壮胆儿,索性提了出来。
王缨宁差点闷笑出声来,只好生生忍住。
这个样子的卞时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个可爱直爽的京城女子。
姜澈一口茶,差点呛在了嗓子眼儿。连续咳嗦了好几声,一张脸由红变得正常了。
他看向卞时悠,娇俏可爱如她,早就令人心动,可是……
姜澈迟疑了片刻,还是笑道:“好。”
卞时悠心里一松,立刻眉开眼笑,不过出于害羞,又赶紧掩饰的吃起茶来。
王缨宁没有错过姜澈眼中的迟疑,眉头微微皱起,她不知道姜澈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心里有些为时悠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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