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缨宁还在官媒衙门里头看文书呢,萧护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大人,快快随我去廷尉府,主子他被关起来了。”
萧俭与梁友道公然在朝堂上打架,引得梁帝大怒,当即将两个人发落到廷尉府地牢里去反省去了。
这事儿王缨宁还来不及知道,倒是官媒衙门里头的正使大人得以亲眼所见今早晨的事。
正使大人上下瞅了王缨宁好几眼,就查转着圈儿看了。
从地方上调任来的六品小典薄,除了字迹清秀隽永了些,文笔流畅精巧了些,旁的也没有甚惊人的优点啊。
况且这女子性情跟个男人似的,衙门里事多,一忙起来,她连梳妆打扮都顾不上,埋头卖力,能顶一个男人使……诸多行为表明,她实在是不见得多柔美温顺,怎么就会让萧侯爷做出那般失态的事儿来呢。
“正使大人,若您没有旁的吩咐,下官想要去看看,侯爷出了事,下官实在担心。”王缨宁有些着急。
你看看,连女子该有的矜持含蓄都没有。
“去吧,去吧!”正使大人挥了挥手:“若是侯爷需要,你就多在那廷尉府待几日,一定要好好报答侯爷啊。”
廷尉府是刑狱,除了审理重大的案件,里面也设了几个“雅间”,专门关押犯了错的权贵大臣等的。
王缨宁使了几个银子进去,一路走到关押萧俭的牢房单间儿。
“你来了。”萧俭含蓄的朝她点点头,老神在在的坐在地上。
其实他堂堂一个侯爷,在大牢里与王缨宁相见,他是有些尴尬无措的。
士族男子嘛,素来讲究个体面好看。
萧俭伸手扯了扯与那梁友道打架揉搓皱吧了的衣裳袍子。
“过来……”王缨宁在路上已经听萧护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说明白了,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不知怎地,眼眶有些发胀,声音又柔和了好几分。
萧俭往牢门口挪了几步,王缨宁伸出手抚着他的脸庞。
白玉似的一张俊脸上,不知被哪个缺德的踩上了半个鞋印子。
王缨宁拿手指细细的给他扫去,心里又心疼又生气。
“这是谁干的!”
萧俭任她抚摸自己的脸,闷声道:“人太多了,七手八脚的,没留意……”
语气里掺杂着几分撒娇似的委屈。
萧护打了个哆嗦,后退了好几步,找了个墙角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侯爷身为萧氏一族,被追杀十几年,练就了一身风轻云淡的保护色,这样子的语气说话,反正他是没听过。
毕竟是皇亲国戚与朝中重臣,萧俭与梁友道象征性的被关了三日,也就放了。
这件因为私事引发的朝堂斗殴事件,看似是一场闹剧,可背后也更加激化了主战与主和两派的矛盾。逼得梁帝不得不正式面对对北境的问题。
萧俭跪在御书房中,等待梁帝的旨意,背挺的笔直,神态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让人看了火大。
“别以为我看不清你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梁帝气的,连朕都忘了称呼。
“再过两日,锻造司就会完成最后一批兵器的炼造,兵部从西域购进的马匹,也都在这几日陆续到位。”萧俭也不否认,又禀报了兵器和马匹之事。
“你就这般在意那王氏,想要将她娶进门?”梁帝忍不住又问:“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费尽了心机。”
当时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像萧俭这样的人,会干出在朝堂上打架这样的骇人听闻的事,可心思深沉如梁帝,回过味来却不这么想。
那日朝堂上,主战和主和的两派打了起来,表面上原因是有人贬低王缨宁而起的,其实往深里细究,还是因为北境之事由来已久的对立。
今日萧俭来求赐婚,又提兵器与马匹之事……
这就意味着,梁帝若是应下了给他赐婚之事,也就是否认了梁友道他们对王缨宁的贬低,同时打了主和一派的脸,表明了要战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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