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凉薄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我这种除了拖后腿什么作用都没有的人,他喜欢的一定是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
翠鸟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我,“你没事吧。”
我把丝帕还给她,“谢谢啊。”
我用自己衣服干爽的地方擦了擦胳膊,笑自己偶尔的自作多情。
翠鸟不愿意搭理我了,直接转身走出去。
我慢慢的换上衣服,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出去,“可以了。”
翠鸟转身看我的时候明显愣住,然后眼神就冷了。
我不想看她,“走吧。”
翠鸟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了,比带我来的时候步伐快了很多,我也不想小跑跟着,就自己迈着四方步晃悠。
其实我现在,并不太想去流年亭了。
我想回家了,和苏止一起回家了。
我承认我自己没出息。
什么都没开始,就所有都已经结束。
不过更没出息的是我还是晃悠到了流年亭。
远远的就看见那里面的人了。
昔年站在亭子口的位置,伸着脖子看我,一脸的惊讶,“惜言你长的可真好看。”
这样是放在平时,我都能高兴的蹦起来,可是现在我没那个心情,我摸了摸脸,有些自嘲,“臭皮囊而已。”
苏止明显也听见我说的话了,张着嘴一脸的震惊,他估计是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这么淡然处之别人对我的夸赞。
我提着裙摆上了台阶,走进流年亭。
翠鸟给我的这件衣服有些啰嗦,裙摆也很长,不过颜色我喜欢,粉红色,我很多年都没穿过这个颜色了,太容易脏。
君凉薄看着我,眼神无波无澜。
也是,人家有心尖上的人,看见我震惊个什么劲。
我这次居然不紧张了,之前饭桌上,君凉薄和我说一句话我都恨不得紧张的哆嗦一下,现在好了,淡定了。
我过去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看了看苏止,“盯着我干什么。”
苏止呵呵笑,“就是就是,臭皮囊而已。”
我瞪了他一下。
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之前君凉薄给我介绍的时候,我哪有心思听这个,现在看下来,居然都忘了之前他说了什么。
管他那么多呢,现在觉得饿了,看见那个好就吃哪个。
我拿起筷子,在桌子上顿了顿,直接夹菜。
苏止似乎看出来我的变化了,转头看了一下翠鸟。
我呵呵,人家没把我怎么样,是我自己受挫了。
君凉薄挑了一下眉毛,看了看我又收回目光。
我也不想看他,我现在谁都不想看,我就想吃饱了然后回去睡觉。
饭局后面,气氛明显尴尬了。
我不说话,一个劲的吃,君凉薄偶尔还问我两句,我不是嗯一下,就是哦一下。
我觉得老吴头那种护主心切的人,要不是碍于别人在场,肯定会上来打我的。
苏止倒是很乐意看见我这样的德行,端着小酒盅乐呵呵的看着我。
我吃的差不多了,把酒盅端起来一仰头,都喝了,然后擦擦嘴,“我吃饱了。”
君凉薄早就放下筷子了,苏止听见我的话也把筷子放下。
君凉薄摆摆手,四面就有人过来收拾桌子。
我直接站起身,因为喝了酒,脑子有些晕。
“君凉薄,接下来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上头了。”
老吴头咳嗽了两声,昔年憋着笑。
君凉薄还是那张面瘫一样的脸,“好。”
我冲着他摆摆手,招呼苏止,“走吧。”
苏止过来扶着我的胳膊,还回头冲着君凉薄,“君楼主,我们就先走了。”
我没看君凉薄的表情,想必也没什么值得看的。
出了流年亭,苏止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兀自念叨,“没发烧啊。”
我拍开他的手,“我健康的很。”
苏止嘿嘿的笑,“出去一趟吃了解药了,之前犯浑的病好了?”
我是真的头晕,“别说话了,我一会吐你一身。”
苏止扶着我一路走回住处,把我安放在床上。
我眯着眼睛看见春叶站在床边,羞羞涩涩的对着苏止。
我闭眼,老娘如今这顿伤心,这小子貌似要快活了。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苏止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我摸着额头四下看,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盘腿坐在床上,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之前自己想什么呢,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做。
春叶在我愣神的时候进来,端了洗脸水给我。
“姑娘,你醒了啊。”
我看着她,“晚饭吃了么。”
春叶摇头,“还没呢,等你醒呢。”
我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
春叶把毛巾放在盆子里浸湿,拧干了给我,“你睡了好长时间呢,刚刚楼主过来了,看你在睡,就走了,哎,姑娘,我很久没看见楼主了,没想到他又变帅了。”
我擦脸的动作一顿,问她:“君凉薄来过了?”
春叶点头,小脸红扑扑,“来过了,说是姑娘之前饭桌上喝了酒,怕你不舒服,过来看看,不过我见你睡的挺好的,应该没有不舒服吧。”
心里有些不舒服算不算呢。
我几下把脸擦好,毛巾还给春叶。
“君凉薄住的离这里很远吧。”
春叶摇头,“不算远。”
我哦了一下,那应该是顺路过来的。
我下床,“我出去走走啊。”
睡了一下午,全身都酸痛。
我晃悠出房间,没看见苏止,我绕着院子走一圈,还是没看见他。
真是奇怪了。
我走到庭院门口,左顾右盼,就见庭院前面不远的亭子里,坐着君凉薄。
他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心上人。
而我要找的那个人,就坐在君凉薄面前。
我原地站住,摸着下巴想,我到底是过不过去呢。
私心里,我是不想过去的,一过去就能看见君凉薄和翠鸟,我这个堵得慌啊。
不过苏止在那里,苏止对君凉薄一向不待见,他们两个能坐在一起,应该是在谈论什么,我好像应该过去听听。
不过还没等我想明白,君凉薄就一回头,视线正好和我的碰上。
我无奈,抬脚走过去。
翠鸟也看到我了,视线在我的脸上停留的时间比较长,这一次没有敌视,而是疑惑和思索。
我看了她一下,就不想再看第二下了。
君凉薄先开口:“惜言。”
我心里难受了一下。
他从最开始就称呼我惜言,能这样称呼我的人,都是和我很亲的人,那些和我没什么交情的,都是连名带姓的叫我,就像村长家的胖子。
而他这样叫我,我以为他是对我不一样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不一样,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结果啊,错的这个离谱。
我对着君凉薄点了一下头,然后过去坐在苏止旁边。
君凉薄似乎看不出我的冷淡。
“惜言这酒可醒了。”
我嗯一下,算是回答了。
君凉薄一点也不觉得被我怠慢了,又看了看苏止,“你刚刚说的东西,我会让人去找,最慢,明天拿过来。”
苏止点头,“劳烦了。”
我扭头看苏止,“你要什么东西啊。”
苏止很敷衍我,“一些比较普通的东西。”
我知道这是不想告诉我了,那我就不问了。
君凉薄面前的石桌上放了茶杯,他一只手捏着杯子,里面飘出袅袅热气。
他眉清目秀,眼神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翠鸟的命,是真的好啊。
昔年不知道从哪里过来,身后跟着个沉默的男人,他看见我就叫,“惜言,惜言。”
君凉薄先看过去。
昔年看见君凉薄停了一下,而后放慢了跑过来的脚步,尽量稳重的走过来,嘿嘿的笑。
翠鸟有些看不下去了,“昔年,你的事情都办完了?”
昔年点头,“是啊是啊,不是叫我去集合……”
翠鸟咳嗽了一下,昔年马上停了。
又有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唉,那还坐在这里干嘛呢。
我起来,“你们有事情要谈吧,我正好到处走走。”
君凉薄跟着我站起来,“这处地方大,建筑杂,我带你转转吧,你一个人会迷路的。”
我意外了一下,然后不自主的就看了一眼翠鸟,看完就后悔了,我这样的行为在翠鸟眼里,会不会看成是在炫耀?
不过翠鸟看我的表情倒是没怎么愤恨。
我放心了一下,随后又揪心了。
她这样的反应,是不是意味着,她知道君凉薄对我其实什么也没有?
苏止本来也想站起来的,不过跟着昔年一起过来的男人先一步开口:“苏公子,我听吴伯说,你明药理,我这里正好有一味药想问问你药性。”
苏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男人,那男人又说:“在下名莫问。”
原来这个就是莫问啊。
君凉薄身边的四个人,是认识全了。
苏止对药学方面一向有些偏执,听见对方这么说,我就知道他会留下来,于是我先说:“苏止,那你就去看看吧,我逛一会就回去了。”
苏止点头,“那你……”
他后面的没说。
我觉得他应该想说让我小心,不过因为这里整个都是君凉薄的地盘,他说那样的话,明显是对君凉薄的挑衅,所以他说了一半又咽回去了。
我点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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