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自然是他们都睡了,我一个人守夜,这种事情没必要两个人,浪费人力。
夜深人静的时候,该轮到想家了。
我惦记苏止和宁清,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样,苏止有没有到家,如果到了,我爹没看见我回去,会不会死逼着苏止交出来一个我。
还有我娘,她是嘴疼我的,看不到我回家,会不会哭的撕心裂肺。
我心里赌的难受,然后就听见了声音。
这一次,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孩子啊。”
我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夜半十分听见女人的呓语,怎么都觉得恐怖。
我赶紧抱着自己,紧接着有听见一句:“成铭啊。”
我一愣,莫不是在叫君成铭?
那个女人叹息了一下,“孩子啊,娘好想你。”
我有些猜测,却不敢说。
我听见的是之前来不悔林的人的声音。
然后这个女人说的是君成铭,所谓的孩子,说的是君凉薄。
这个女人,是君夫人。
我只是这样子揣测,不敢确定。
原本还有的一些睡意,也不见了,我竖起耳朵用力的听,然后听见一个老家伙的声音,“哭什么哭,哭也没用。”
他又说:“如果那个姓吴的来了,你也许还能活着出去,不过我猜他是不敢来的。”
接着就是她猖狂的笑声。
我心里一紧,看来是被我猜中了。
姓吴的,就是老吴头了。
不知道那时候君夫人在不悔林里面受了多少的苦啊。
君凉薄在后半夜的时候醒过来,“惜言,你睡吧,我守着。”
我根本睡不着,小声的问君凉薄,“你娘被抓走的时候你多大啊。”
君凉薄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下,“据说是很小的时候,我没有印象,我没见过我娘。”
我说:“这不悔林里面这么凶险,君夫人不知道是怎么承受的。”
君凉薄眼神暗了一些。
我注意到,他脸色也有些惨青了。
我掏出宁夫人给的解毒的药让他含在嘴里,君凉薄摇了摇头,“你自己留着,我还没什么事情,之前中过这里的毒,这些年,吴伯有给我喝解不悔林里面毒瘴的药,现在多少能抵抗一些。”
我看了一下翠鸟,这几天,她又瘦了很多。
火光照着,感觉她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过说回来了,我们这几个人,谁的脸色又好看呢。
我问:“如果我们都出不去了,临风楼要怎么办。”
君凉薄一点也不担心,“外边还有昔年和莫问,我已经交代好了,没有我们,临风楼还是临风楼。”
我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面,“希望我们都能回去吧,即便身体残破了,能回去也总是好的。”
君凉薄看了看远方,“身体残破,如果真的是那样,其实还不如出不去了。”
我知道这些年间,他一直被身体里的毒影响着,过的委实不容易。
我笑起来,“干嘛这么说,你看看,就算你身体不好,你还能过来寻找君夫人的遗骸,所以说,活着比什么都好。”
君凉薄笑一下,没应答我。
那些之前嚣张的藤蔓这个时候也安静了,似乎也在沉睡。
不悔林几百年的历史,没有消失没有减小,看来还是厉害的。
我不确定进来这几天我们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不过能活着这么多天,已经算奇迹了。
我摸了摸腰侧,之前那个江湖郎中给的药包我带在身上,据说是能解毒,也不知道真假,只希望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
我靠着君凉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个姿势到天亮,火把还在燃烧。
我睁开眼睛才感觉到脖子酸疼,就这么歪着脑袋靠着他一夜,他也没说把我放下让我睡的舒服一点,真的是不懂事。
我捏着脖子站起来,也能头脑还有些晕乎,我一个踉跄,稳住身体的一瞬间,眼前有些恍惚,似乎出现了好几个人的影子。
我眨了眨眼,其实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熬夜的原因?
老吴头说抓紧时间走,于是我们干嚼硬邦邦的饼上路。
我走在君凉薄身旁,突然就听见另一侧有脚步声,很慌张的步伐,然后就是一些喊叫着别跑的声音。
我已经淡定了,扭头看着另一边,自然是没有人的。
我侧耳,听见有人浓重的喘息声。
差不多确定我之前听见的是什么声音了,我着重的听了一下,果然,喘息声来自于一个女人,那些叫嚷着别跑的,都是之前的那些男人。
我想,是不是君夫人趁人不备,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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