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颜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精致的侧脸发呆,眼前这一幕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常识,她就算想脑补也从下手了。
“好了,”黑发少女收回手,“还需要恢复,我过几日再来。”
“等,等,等一下!”秦疏颜紧张的咬了咬唇又深呼吸了几下后,鼓起勇气问道:“你,你不是来杀他的?”
黑发少女困惑地看着她,摇摇头:“不,他救了我,被我误伤了,我来救他。”
“以,以身相许!果然是这样曲折迷离的爱情故事!”秦疏颜捂着脸有些激动,脑补的事情就这样随便说了出来,黑发少女并没有什么表情,平静的开窗跳走,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剧情安排一般。
“别想多了。”是清澈好听的男声,秦疏颜陡然清醒,她朝木盆看去——盆里,大鸟缓缓抬起了头,一双晶亮的眸子盯着秦疏颜,有些无奈的打断了她的幻想。
“说话了!”秦疏颜兴奋的扑过来,趴到木盆旁边,又意识到自己不能太吵闹,压低了声音道:“说,你到底是什么!”
“赤鹮。”
“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妖怪吧,大概。”
“你要吃我还是要吸我血?还是吃我不够要吃完我们全部?”
“……我看起来像吃人的那种?”
“为什么你救了她,她还要伤害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纠缠不清的恩怨情仇?”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大鸟似乎有些累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沙哑,它看了看水壶又看了看秦疏颜。
“那你慢慢说,不过得给我讲完了你们的事情才可以离开,我就给你水喝。”秦疏颜拎着水壶讨价还价。
“……好。”
……
故事就这么展开,然后爱情就这样萌芽。
秦疏颜每日听大鸟讲着天南地北的故事,给大鸟念她珍藏的话本,或者又因为偶尔认错了字被大鸟嘲笑,她慢慢的、终于理解了话本里那些关于爱情的描写,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毫无疑问,她爱上了这只鸟。她不敢去问一只鸟会不会爱上自己,毕竟,话本里面的妖怪都是没有感情且吃人的。当大鸟扇动羽翼如同一片红霞离开自己的小院时,她也只是扔了一只笤帚,并且骂了半天“白眼狼”。
大鸟伤愈离开后的第二年,城里最有名的媒婆带着聘礼来了秦家,秦父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准备,然而秦疏颜在看到聘书里夹杂的那片赤红的羽毛时,怪叫了一声,满脸通红的跑走了。
秦父秦母几经询问,终于得出自家女儿可算是开窍的结论,喜半参忧的送走了笑眯眯的媒婆,也不知道这个想不开的青年才俊是怎么看上自家这个足不出户的女儿的。
温陵城一直是个热闹的城。
所以,秦疏颜出嫁那天的热闹,也并没有惊动太多看热闹的人,只有街坊邻居排在街边,看着人数不多不少的迎亲队伍进了秦家,看着面容俊朗清秀的新郎带着让人心醉的笑意,骑着高俊的马儿将花轿领进只隔着一条街、新搬来不久的叶家。
秦家的厨娘刘婶儿在大门口送亲,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着:“小囡出嫁怎么这么少人,排场太小了。”
秦父听见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见过世面的他自然认识,前几日新郎送来嫁妆的盒子是千金难买的金丝楠木,今日女儿头面虽然只是普通,但喜服却是大红丝绸配着工艺繁复的金丝双面绣,既低调却又恰到好处的彰显了实力,不至于太张扬,也让秦家能感受到诚意,深得他心。
等秦家女儿出嫁后,大家才慢慢了解,原来叶家在邻城做着药材买卖,家中二少爷来温陵城开了分店就在这边定了居。说起这位二少爷怎么认识秦疏颜的,坊间传闻原来叶二少为开分店做了不少准备,早几年前就在温陵城打探消息,机缘巧合碰到在街上买书的少女,一见倾心,遂惦记了好几年,终于在这年春花烂漫的时候,抱得美人归了。
结婚当晚,叶二少掀开秦疏颜的盖头时,迎接他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和满身的鼻涕眼泪,名为叶翾的男子陪着笑脸哄了秦疏颜一晚上,可算解释了自己一年的不辞而别。
“那……那你还会这样扇扇翅膀走人吗?”秦疏颜哭到最后一边抽泣一边问,她心理百味杂陈,但总归是喜悦的,自己这样坚定的等了一年还是值得,虽然那人走的时候未曾给她归来的承诺,就像心有灵犀一般,冥冥之中就是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不会,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丢下你了。”叶翾仔细的擦着秦疏颜哭花的脸认真的承诺。
“可你是妖怪,你,你可以活很久……我,我一定会先老去然后死去……”
“没关系,死了以后,你会走到一个地方,那里有点黑,你别过桥也别跟人说话,找颗歪脖树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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