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皱眉，似是不悦的斥责了她一声，“琬琰，不得无礼。”
“我怎么就无礼了。”李琬琰眨眨眼，带着一股子的娇俏说道，“全盛京的百姓的都知道大司马要给儿子建英雄碑，这可是名垂千古的事情。”
皇帝看着她，似乎是看到了多年前的伏娘娘，她也是这样装疯卖傻，替他打抱不平，不免的就流露出温柔的神色。
“怎么能陛下都不曾建碑立庙，大司马的儿子便抢先？”李琬琰眨巴眨巴眼，像是真心的发问，“大司马比陛下还要受人敬仰？”
一句话如乱石入水，巨响过后归于平静，却泛起阵阵涟漪，顿时大臣们个个屏息，连呼吸都不敢了。
功高震主。
这是多少年来，君臣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一句功高震主。
皇帝忌惮锦曦，因为他年轻，手握兵权，一个不注意就会造反。
他忌惮锦曦手握兵权，难道就不会忌惮大司马？
李琬琰只是简简单单的把自欺欺人的真相，割裂开来，放到他们的眼前。
李琬琰在问皇帝——把大司马捧得这么高，你甘心吗？愿意吗？
你可是天下共主，却要向一个大臣低头……陛下，你真的愿意吗？
她不需要得到回应，只需要在皇帝心里种下这颗刺就行了，就算是这个碑真的建起来，也不会长远。
她更要大司马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真当他已经无人能取代？
幼稚。
他真是高高在上的久了，竟然妄想高出君王一头。
锦曦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平静，让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小丫头口无遮拦。”皇帝淡淡道，“念你年幼，朕便不责怪你了，下去吧。”
远远地，李琬琰和锦曦对视了一眼，乖巧的行礼告辞。
可这一眼，却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司马熹的心上。
他失魂落魄的坐回去，大司马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看上的小丫头？”
“祖父，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和伏相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惯会使用小聪明。”
司马熹愣愣的看着他，“祖父，你说……伏相思？那不是伏瀚的女儿？”
“有什么不对？这丫头就是伏瀚的外孙女。”
司马熹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原来如此，他只知道李琬琰是郡王的女儿，却没想过她原来是伏瀚的外孙女。
所以她才来问自己不建碑行不行。
她是给过自己机会的。
是他亲手送走了她。
“来喝酒。”锦曦拎着酒壶过来了，揽着司马熹像只笑面虎，“阿——熹。”
豫王杀人诛心。
司马熹猛地一颤，紧紧握起了拳头。
“这就受不了了？”锦曦讥笑着站了起来，“我去更衣。”
他像是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的，还甩开了扶着他的小公公。
“王爷您这是去哪？”小公公着急了，“在这里才是！”
锦曦眯着眼笑了起来，“谁要去那儿了，本王……要去找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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