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豫王喜欢我。”李琬琰咬唇，“陛下不也是这么觉得，才允许我殿前放肆。”
皇帝笑了起来，眼里却没有笑意，“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拿长公主的命，换你的命也没有关系吗？”
“琬琰自然比不上公主金贵。”李琬琰扔了拐杖，艰难万分的叩首，“只希望能在陛下心里有一席之位，能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沉默良久，忽然嘲讽一般的开口，“你和你母亲不一样，她是个不知屈服的女人。”
这把毫无征兆地提起了伏相思，让陈皮也愣了一下。
督公大人皱着眉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皇帝，想要看出来她到底想做什么。
皇帝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儿。
似乎过去很久了，但他还记得伏相思，她年幼的时候经常进宫陪着太后，虽然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却在伏瀚死后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请陛下赐我和离。”
她已嫁做人妇，算不得伏家女儿，不能和父亲一同赴死。
皇帝劝她好好活着，毕竟她还有个女儿在世上。
伏相思依旧柔弱，宛如御花园需要人浇灌才能生长下来的娇嫩花朵。
“哪有替别人活的道理。”她一字一句说的轻缓，却坚定无比，“陛下饶了她，日后她的生死全看她自己。”
他还记得那天伏相思含着笑的表情，她真有柔情万种，眼里也有刚刀利剑，最后的最后，又叫了他一声哥哥，亲昵的宛如儿时。
“皇帝哥哥，此后相思了却，不会再挡着你的路了。”她道，“日后我下了地狱，会时时问候您的。”
皇帝敬重伏相思，所以成全她，让她去死。
可是李琬琰让他看到的，没有伏家人身上一丁点的气节。
直接点说，她是不要脸，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
李琬琰额头抵着手背，脸上的表情被遮挡着，谁也看不清。
要是可以，她也想要一身骨气站着讲话。
站着得死，她现在还不能死。
等活到该死的时候，她自然会挺直脊梁站到皇帝面前，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和母亲，一脉相承。
“陛下舍不得长公主，那便舍了我吧。”李琬琰道，“反正在底下心里换一个人嫁给豫王也不是不行。”
皇帝朗声笑了起来，指着她对陈皮说的“你瞧瞧，还学会威胁了，朕刚刚还说还说她和相思不一样。”
陈皮也笑，却不搭话。
“朕成全你。”皇帝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消失了，侧过头对陈皮说道，“传朕的口谕，把种公主带到宗人府去，和老二做个伴。”
“要关到什么时候？”
“她什么时候知道反省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皇帝吩咐完问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陛下肯为我做主，琬琰感激不尽。”李琬琰抬起了头，“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也一定会为您马前卒。”
皇帝张了张嘴，忽然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就在她抬头看着自己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伏娘娘回来了。
皇帝从来没有想过，李琬琰和她，能相似到这般地步。
伏娘娘是红颜祸水，李琬琰比她更懂得什么叫能屈能伸，也一定会做得更好。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