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郑公眯着眼,静静的看着殿中群臣的反应,一众官员虽是面色如常,可心中那点算盘,被权谋老辣的吴郑公,看了个通透。
见已无人再奏,吴郑公冲身边的老年内侍,摆了摆手。
老年内侍受意后,上前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大朝。”
“师兄怎的如此冲动?”群臣退殿,走在宫中的青石板上,司礼官在吏司官身边,小声问道。
“这不是冲动的事,官职任免,还涉及军中诸务,就这么随便的交给太子定夺?要以后都如此办事,还要我们这群文官干嘛?让主公关起宫门来,自家玩不就好了?”这吏司官员,一脸不忿,语声压得极低,可语气之中满是不快的说道。
“哎,师兄,话不能这么说,这吴国,归根结底,还真就主公一家的,主公眼下,清军务,罢文官,还不就是为太子接位着想。”司礼官压低着声音,细细的说道,“咱都是谋个差事,求个俸禄,师兄何必如此较真呢,要是心中实在不快,走,去我宅上,陪你喝几杯,我最近可是新淘弄了些好酒...”
“不是,啧,士为国兴,士为国亡,这是咱们读书人应该做,且必须做的事,如今,这像什么?啊?这像什么话?这是对待士大夫,礼贤下士的样子吗?这...”吏司官越说越激动,声音逐渐变大,周围其他一同退殿出宫的官员,纷纷向此处投来目光。
“哎,师兄,老师怎么样了,这么多日不上朝,大朝都不赶了,该不会真的抱病了吧,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司礼官见他这师兄,说话的嗓门越来越高,生怕全天下人都不知道的架势,赶忙插话打断道。
“老师好着呢,昨天我刚去过,在家喝茶,晒太阳,写字,养花,老师也是,最近这朝堂,内内外外,发生这么多事,他却避起来,躲在家里...”吏司官自说自话,讲到这里,声音降了下来,渐渐停住了话头,面上一副若有所思。
“朝堂...内外...避起来...我懂了,我懂老师的意思了。”吏司官自己嘟囔了几句后,突然停住脚步,一拽司礼官衣袖,压低着嗓音,开口说道。
“师兄,懂了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韬光养晦,明哲保身,主公的手腕硬得很,可那太子青呢?况且,主公这么急着肃清朝野,那身子骨,恐怕真的撑不了...”司礼官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又低声的说道。
“嘘,慎言,慎言,主公这般模样,可老师的身子骨可硬朗着呢,必将有起复之日。这朝局之水,可要比那圣贤书籍,深得多啊。”吏司官一脸明悟,拉着司礼官的衣袖,轻声感叹道。
“师兄,赏个脸,同饮两杯?”司礼官一脸淡笑的问道。
“好,好,哈哈,今日多谢师弟劝拦,要不然呐,为兄真的要闯下大祸了。为兄当请你几杯,走,荟英楼,今天我做东。”吏司官的面上,此刻再无半点恼怒颓唐。
“恭敬不如从命。”司礼官抱手回礼,面上一笑回道。
“师弟,你说,这曹洛,一个营总而已,怎得主公如此赏识?”两人向着宫外大步走去,官靴踏在宫中大青石板上,发出“嗒嗒”作响之声,踏响声中,吏司官轻声说道。
“拉一打一,捧一压一,君上权谋之术罢了。”司礼官一脸看破之意,轻声回道。
“师弟,那你说...”
两人出得宫门,渐行渐远。
.....
今日大朝会,兵库府中的将军都去上朝,府中除了当值兵卒,就剩曹洛几人。
曹洛这几人,依得吴郑公旨意,入建邺受赏听封,可在这都城之中又没自己的宅邸,这些时日,便只能暂住兵库府的厢房。
“洛哥,我跟真真,还有十三,去校场活动活动,这么多日在这兵库府窝着,筋都要锈住了。”
李敢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可几日前,几人从宫中出来,入得荟英楼,后又逛至朱雀大街,这一路行程所见所闻,竟都被那太子青了若指掌。
几人回到兵库府后,曹洛与魏无忌对此事深感不安,几人一合计,眼下这朝局动荡之时,多说多错,不做则无过,还是老实儿的窝在兵库府为妙,这太子青眼耳再多,也不能把手伸进这军机重地来吧?
此等之地,历来可是诸国各君的逆鳞禁地。
“嗯,去吧,记得谨言慎行。”曹洛见几人窝了这些日子,实在是憋不住了,便允了下来。
“好嘞,洛哥,你就放心吧!”李敢大喜一呼后,便拉着樊真真、左十三出门而去。
“无忌,要不咱俩也出去走走?”眼见府堂之内,就剩下自己和魏无忌两人,曹洛发声问道。
魏无忌端起案上茶杯,喝了一口,随后便一脸怪笑的冲着曹洛眨了眨眼道,
“洛哥,咱两个大男人,逛什么街,我还是去翻翻兵库卷宗,研究一下这几年的对齐战事吧。”
说罢,放下茶杯,魏无忌便起身向府中存卷室走去。
曹洛挠了挠下巴,心中默想,“无忌那眼神,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让我去找叶姑娘吗?”
一想到叶玉,曹洛脸上便浮起一丝羞涩的微笑。
“王铁,随我出府。”
“好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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