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身,刀剑入肉,人仰马翻之间,齐国铁骑如同吹毛断发,直接将吴军步卒方阵冲散撕开,杀喊之声、惨叫之声接连响起,已是一地焦土的吴军大营,混着鲜血气味之下,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齐军兵卒,装备齐整,厚甲锋刃,杀意正盛。
吴军兵卒,披甲未挂,兵刃不齐,疲惫不堪。
混战之中,呈一面倒的局势。
“不要后退!退者斩!”
“给我顶住!向前顶住!”
这一战打得是军心涣散,任凭孙守书大将军声嘶力竭,喊破了喉咙,依旧是难以阻挡吴军的败退之势。
就在孙守书怒目嘶吼之时,齐军之中一单骑,竟在万军从中,直直杀奔而来。
只见这马上的齐国将军,盔顶的一簇赤红高翎,随着急前而驰的快马前后甩动,手中长剑左右挥砍,剑锋一挥,所到之处,必是鲜血飞溅,沿途所过,更是一地的断臂残肢,满地尸身。
“孙守书!拿!命!来!”
剑随声至,孙守书眼睁睁看着,这锋利的剑刃向着自己眼前劈来,惊恐之下,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眼见将要身首异处,身旁的一名近卫亲随,舍命一扑。
“噗!”
剑锋挥砍,快马向前而过,这舍命亲随将孙守书死死压在身下,一同倒在一旁。
孙守书捡命一条,可这亲随的后背却被这劈砍而来的快剑,砍出一条巨大伤口,剑尖所过之处,甚连脊骨都被一斩而断,眼见活不成了。
“大..将...军...快撤...”
这名亲随,压在孙守书身上,在其耳边尽全力讲出了最后一句话后,便随着话音一落,身亡此处。
孙守书推开压在身上的尸身,翻身站起,一众近卫亲随,赶忙聚拢而来,将其护在正中。
大惊之下,孙守书眼中已无他物,只见得那一簇,极其夺目的赤红高翎,随着那马上将军一扥缰绳,反身而回,再次晃动而起,快马疾驰,再次直冲自己而来。
剑锋再至,不待孙守书惊呼,身旁的一众近卫亲随,便纷纷上前迎战,可这大马疾冲之速极快,利剑挥砍之势甚猛,又是一阵血光飞溅,快马而过,留下地上三具尸体。
“大将军!鸣金!撤军吧!”一名亲随再次高声喊道。
“不撤!湖海不能丢!”惊惧之下,孙守书的身体不停的抖动着,可口中依旧坚持不撤。
“顶住!顶住!就这一骑杀得进来,旁的齐军,过不来!把他拿下!杀!杀了他!”孙守书此刻大惊失色,嗓中失音的下着命令。
孙守书刚刚下令,命身边的近卫上前围杀这盔顶赤翎的马上飞将,话音刚落,就见这飞将就已再度杀奔而回。
圈内的这一众护卫亲随,在这一骑飞将的数次单骑冲锋之下,死伤惨重,当护卫仅剩两人之时,圈外战阵的吴国兵卒也开始向此处快跑而来。
“顶住!挡住他!兵卒回援了!杀了他!”
已被吓破胆的孙守书,见自家的吴国兵卒开始向此处靠拢,突然燃起了希望,心中盘算道,就算此将再猛,也必将死在这乱军的人潮之中!
令孙守书万万没想到的是,向此处靠拢的,不仅有吴国兵卒,而且这吴国兵卒并不是回援,而是溃逃!只见这群兵卒往回还未跑出几步远,就被身后破阵而出的齐国骑兵追上,随着一支支长枪上的寒光一闪,这些吴军兵卒便被扎了个透心,纷纷当场毙命。
孙守书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还有之前,以为靠前面兵阵,便能挡住齐军冲杀的幻想,都在这长枪的一起一落之间,彻底被浇灭,打碎。
“大将军!鸣金!撤军吧!真的顶不住了!”一名近卫再次带着哭腔,在孙守书耳边大喊道。
“大将军!活命要紧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好,鸣,鸣金,撤...”此时的孙守书,一脸呆滞,缓缓说道。
金鸣之声还未响起,便又是一道剑光划过,孙守书身边的掌旗令,其肩膀之上的半块脑袋,连带着手中握起的臂粗大旗木杆,都随着这道剑光,一齐被削落在地。
鸣金之声刚起,这杆上书“孙”字的大旗,也应声而落。
向后溃逃的吴国兵卒,如同潮水般涌来,裹挟着孙守书一齐向后方撤逃,那名盔顶赤红高翎的马上将军,在这汹涌的吴兵溃逃人潮之中,无法再夹马冲锋,无奈之下,手中长剑再次挥舞,砍翻数名吴国兵卒后,挺起长剑,直指远遁而去的孙守书,大声喊道,
“孙儿!记住了!本公,赵印,饶你一命!”
吴国上万兵卒,从湖海大营的焦土废墟之上向后溃退,齐国兵卒紧追其后,如同割麦子般的追杀而去。
这一战,吴国大军,死伤惨重。
可在袭营混战之中,却有将近四个营的兵卒,且战且退,基本无损,更是在吴军溃退之时,渐渐脱离逃命向南的大队伍,向着山林之中,另一条小路渐渐隐去。而追击而来的齐军,注意力也都在孙守书的大部队之上,将这一股小兵力从眼皮子下放过。
这四个营中,其一是虎威营,剩下的皆是之前仰慕尊崇周瑾的旧部兵卒,而施设此计,并串联行动之人,便是已被降职为行军执笔令的,程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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