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见那几人步履沉稳,绝非寻常江湖好汉,连忙拉住梅常青,深怕他露了行藏。楚秋水见梅常青、骆冰神色,知道这两条大汉来历有古怪,便低声问道:“不动手吗?”
骆冰低语道:“走镖的人最怕多事。我们若主动挑起事端,难免引人怀疑。可能欧阳清窥伺在旁,还未认出我们。我们的身份晚一刻暴露,就多一份把握。”
忽然间一阵大风吹过,半空中飘下黄豆大的雨点。这雨来得极快,还未及拿出伞具,众人都已被淋湿。
月原本穿着男装,但雨水一打头发湿漉漉的飘了下来,女儿态尽显无疑。两名大汉见月面容姣好,最近几月却是不近女色,早已受不了,口水都要掉下来,高叫道:“那个女娘儿们,陪爷玩玩!”
骆冰心中恚怒,也不管瓢泼大雨,走出伞外,冷笑道:“不知好歹。你们不怕她,却是也不怕欧阳清,欧阳清怎么会带着你们这帮不肖之徒?”两名大汉哈哈大笑,只是不信。
骆冰二话不,双手一探,和两人动起手来。
经过红线女侠点拨,这一伸手,竟然轻而易举将那两人反剪住,稍一加力,卸了他们二人手肘关节,将他们踢倒在地,喝问道:“是什么人让你在这拦路的?”
只听脚步声响,雨似乎了些,原来是月拿着把伞,替他打上。骆冰香泽微闻,心中不由一动:“月倒是个乖巧的姑娘。”
忽听背后一壤:“诸位走的当真是一路好镖,黄昏赶路,沿途打人,冒雨上山,真是稀奇,稀奇。”
骆冰听那人声音耳熟,地上两人已大叫道:“大师,这些人不讲道理胡乱打人,救我们!”
月辩道:“是他们出言不逊,骆大哥才出手的。”那人又道:“好,好!想不到这年头的镖手一个比一个文雅,声音娇柔,长得粉嫩雪白,跟大姑娘一样。咱们这的女人也没这般好看。”月猛然醒悟起自己是扮了男装,不由脸一红。
骆冰越听这人声音越觉耳熟,回头一看,不由呼出声来:“空远?”
那和尚看了眼骆冰,也是大吃一惊,面色数变,忽然掉头就跑。
就在骆冰一愣神功夫,空远竟已跑得无影无踪。梅常青奇道:“你确定那人是空远?他达摩院出身功夫相当扎实,不可觑。”
骆冰沉声道:“决计错不了。魔近段时间几件大事都让空远参与,看来这边必定有事要他来做,咱们心为上。”
楚秋水道:“不管怎么,先上山。在这大雨下淋上一个时辰,非得染上风寒不可。不知为何空远是往山下跑,这样一来便是没法通知山上的人。”
一行人便沿着山路,向山头走去。
镖银数量不少,整个车队也行走不快,那雨却偏生越下越大,甚至不时电闪雷鸣。众人想起这李家山最是招雷,都有些担心害怕。本就是黄昏时分,又下着这等瓢泼大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山路尽头入了一片森林,黑漆漆看不见路,那所大宅子也不知到了何处。
骆冰道:“看方向,那宅子就在此处向前不远处。咱们加紧些。”
一个镖头胆战心惊道:“这黑压压的树林,也不知道又多远,万一咱们遇上了鬼打墙,那不是都要死在这里头……”
骆冰自从当日和听路长风杀了无头王后便是不信,再加上和厉毋宁一同破了襄阳楚府闹鬼案后,更加不相信鬼神之,指着楚秋水笑道:“你怕什么?他是武当山的道士,专门捉鬼。没有鬼便罢了,有鬼他还能捉回几只养在笼子里,闲着没事就逗鬼玩。”众人将信将疑,也就往前去了。
雨势厉害,众人虽备有雨伞,但行未多远,还是浑身湿透。
骆冰笑道:“罢了,慢慢走吧,都已成落汤鸡了。”
梅常青笑骂道:“他娘的,这里动不动就劈个雷下来,在这儿呆久了,谁也不准会不会被炸死。还是抓紧赶路。”楚秋水不话,只是闷头走路。
骆冰见月已被雨打湿,油纸伞已然不管什么用,这下浑身湿透,走过去关心道:“要不要紧?心受风寒。
”月摇摇头,轻笑道:“那在东湖底,我比这湿的还久,不也没事么。”
骆冰哈哈大笑,梅常青笑道:“黑乎乎的山洞里,有男有女,自然是要日子不好过。骆冰,好手段。”
骆冰支吾一句,没吭声。月听不懂梅常青什么,但也知道不是好话,脸一红,低下头去。
楚秋水心中郁郁,无心搭理旁人,手中伞遮不住豆大的雨滴,索性将雨伞扔到一旁,冒雨走路。
又行了一会,不知不觉已出了那片森林。一所甚是宏伟的大宅就矗立眼前。众人喜忧参半,加快了脚步,走到近处。镖头派一名镖手上去敲门,但敲门声经久不息,始终没人来开门。有人叫道:“开门开门!避雨的!”但屋里没有半点动静。
骆冰道:“人这里闹鬼,怎能有人居住?跳墙进去吧。”
一名镖手抽出兵刃,心翼翼翻墙进去,开了大门,众人一拥而入。
几人进了屋子,在大殿上生起一堆篝火。如今虽是夏末秋初,但雨已颇有凉意,众人又衣衫尽湿,生火取暖却是必须了。
骆冰将梅常青、楚秋水拉到一旁,不无担心地道:“这雨一时半会未必能停下,黑在即,我们是夜间赶路,还是在这里住一晚?”
楚秋水道:“就在这里吧,欧阳清若来,也可以以逸待劳。”
梅常青却道:“他娘的,这里是欧阳清地头,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就是多一份危险。”
骆冰沉吟道:“你们两个的都有道理。但是欧阳清若要对付我们,必定在前面布下重重陷阱。相比下还是这里安全些。我们派几个人去四周查探一下,倘若当真安全那是最好,若有伏击,我们再商量是退回去,还是往前走。”
如此定,梅常青对镖头低语几句,镖头便吩咐了八名办事稳健的趟子手,两人一组,向四面八方查探出去。过了片刻功夫,三组人陆续回来,有两人却不知什么缘故,迟迟不归。
楚秋水默不作声,但最焦急的就是他,忍不住道:“镖头,你再派人出去看看吧。”镖头“嗯”了一声,又派出四人,分头寻找。过了一盏茶时刻,回来了三个,第四人竟又迟迟不归。
骆冰大奇道:“若当真是敌袭,怎会如此古怪?”梅常青笑道:“不用,欧阳清又玩老花样,装神弄鬼。一会儿带走两个,一会带走一个,叫我们相信闹鬼之,吓倒我们。”
骆冰沉吟道:“我们不是普通村民,这等伎俩骗不到我们,莫非欧阳清还不知我们身份?”
着叫来那几个出去查看的趟子手,问道:“失踪的人是往什么方向走的?”
众人齐道:“往西去的。”楚秋水心急如焚,翻身站起:“我去西面看看。”骆冰赶忙拉住他道:“急什么?欧阳清那边实力未必强过我们,他最希望的便是各个击破。我们三人万万不能分开。”
话间,镖头又派了几人往西去看看,但是那几人什么也不愿过去。骆冰笑道:“镖头,大家都听了闹鬼的法,谁敢贸然出去?你们聚在这里,不要走散一个,我们三人去去就来。”月问道:“那我呢?我和你们一起吗?”
骆冰见月先前一直一言不发,此刻忽然开口,显然是以为欧阳清在这里,要去看看。
梅常青心道:“这姑娘心性不知如何,却是还真不知道高地厚,老子拿他来当人质,他娘的居然一点不害怕,真是真。也好,月跟了去,欧阳清就不敢用什么陷阱机关来害老子。”便冲骆冰点点头。
骆冰看梅常青脸色便已知道了他的意思,对月道:“你随我们过来吧。”
楚秋水早已等得不耐,急冲冲向外走去。月看了眼楚秋水,欲言又止。一路上众人见她只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女,言辞举止也都算有礼,唯有楚秋水心忧楚秋烟,对欧阳清痛恨不已,待月也一直是冷脸相迎。
骆冰看出月心思,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你一根头发。”月信任地点点头,便要走出去。
楚秋水忽然又退了回来,俊美的脸上居然全是恐惧,额头冷汗一滴滴渗出:“前面那是……僵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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