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还说;“殿下很累,
这三年来,小仙虽然不知仙尊究竟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又是如何过来的,
小仙跟在殿边,却是明白他是如何过来的,
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该如何将仙尊从魔界救回来?
他无时不在想,仙尊究竟能被魔界至尊藏到哪里?
该怎么让回来?
对了。”
他又说。
“仙尊还不知吧?殿下是想钓仙尊出来,才同意大婚的,
这三年来,无论陛下和身边多少人和他说,该给已经有神胎在身的幽欢仙子名分,
他都没想给她这个太子妃,或者让她正式入驻铅华宫的位置。”
月小楼的眼泪已经无声,整个人也已经进入麻木状态一样,随口应了一声。
“是吗?我是算到那个女人再拖久一点就给神骨折腾死了,
想亲手报仇,也毁了她梦寐以求的婚礼而已。”
浮尘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又道;
“殿下算到仙尊就算不会在乎他大婚,也不会错过幽欢仙子的婚礼,
幽欢仙子利用了他人一辈子,设计了仙尊不止一次,
最后的最后给殿下利用,她毫无抵抗能力,她竟然真以为是她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根本不知,殿下多少个日夜,都想亲手将她丢到天之巅,
恨不得永生永世不再见她才好,
殿下不是个多情的人,可他这辈子将最深的情都给了仙尊,
殿下不是个无情的人,可他将这辈子最绝的情,都给了幽欢仙子,
可惜的是,他最绝情相对的人对他一往情深,
他小心呵护的人,并不懂他的深情。”
月小楼好笑不已,笑的卷缩在榻上。
不争辩,不质疑。
仿佛他说了这么多,对她来说只是听了一场笑话。
浮尘也不强求,起身离开前只恭敬的请求。
“请仙尊恕今日浮尘逾越之罪,也请仙尊记得,
就算无法再爱那个人,起码不要将他的心意当做洪水猛兽,
那绝对是比当初扎在他骨子里锁着的锁神骨链,还要痛苦的极刑。”
“……”
“最后再提醒仙尊一句,给仙尊做药引的那些孩子,殿下照顾的很好。”
月小楼微怔,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了……
他没说,他连这个也不告诉她?
浮尘说;
“殿下从他们身上取走的血耗损的修为,他加倍的还。”
浮尘还说;“在这么多摧折磨难中,他或许早已不是仙尊最初认识的那个人,
唯独对仙尊的心意,始终没变。”
是啊!没变,除了方式……
“他知道仙尊最在乎什么,最不喜欢什么,
唯独不能眼看仙尊受苦而无动于衷,唯独不能容许仙尊一人离去,留他在这冰冷冷的九重天,
所以哪怕真的要他做尽仙尊不喜欢的事,让仙尊恨他的事,只要能救仙尊,他也真能去做,
所以请仙尊,起码看在同是真心对一人的份上,对他起码别那么残忍。”
月小楼没有同意,没有表态。
浮尘走了,她笑着笑着哭了。
卷缩在偌大的被褥上,痛哭无声。
浮尘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任何答案或者承若,凤羽再次来给她喂药的时候,她却没那么排斥了。
————
————
“喝药。”
他一如既往的坚持,要确保她真将药喝了才行。
月小楼看着面前这个人,冷静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如画中人,缥缈出尘玉人颜。
如果现在他里没那么多血丝,眼底没那么重的黑印的话……
“楼儿,喝药,这次听话点,我不想喂你吃个药,每次都那么粗鲁。”
她只盯着他看,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
手上的药温度刚好,再停怕是更苦了,凤羽有些无奈的提醒她。
月小楼却想依然没听见。
月小楼伸手,突如其来,一把掀开他的袖子。
凤羽微怔,心底一凉,下一刻就要将袖子拨下去。
月小楼没让他得逞,他一只前臂上密密麻麻的链子穿骨的印子还是暴漏在她眼下。
个个鸽子蛋大小,里面长出的肉还翻在陈旧的死皮上。
一滴泪毫无预计滴到他伤口上,凤羽只觉得那滴泪低落的地方,比那伤口原本的疼更疼。
灼热到要钻进他的骨子里了。
“楼儿……”
月小楼不理他,转而又将他另一只袖子掀开。
同样,密密麻麻。
扒开他的衣领,锁骨上,肩头上,手臂上,都是如此。
或深或浅,有些伤口甚至十分恐怖。
这个人,表面好像与三年前无异,甚至在三年与魔族的大-战中,更有魄力,担当,这白衣之下,却早已伤痕累累。
月小楼揪着他的衣襟,眼泪已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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